顾梓猛然抬起头,那婴儿正怨毒地看着自己,口器之中一上一下地咀嚼着什么东西。
依稀看去,似是一颗新鲜的心脏。
“啊!!!”
……
顾梓再次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乃是低矮破旧的茅草屋顶,刺鼻的恶臭味道弥漫身周,让娇生惯养的她几欲作呕。
更加可怕的是,顾梓发现自己的口中发不出半点声音,亦是察觉不到身体的存在,其心中恐惧至极,却根本不知道自己所在何处,目中所见也仅仅只有这一小片茅草屋顶罢了。
“老张,晚上一起去喝两杯?”
“哈哈,胡二牛,你老婆平日里连一粒米都舍不得给你吃,怎地今日忽然阔绰了起来?”
粗鄙的男声由远及近,逐渐传了过来。
顾梓心中泛起一丝希望,急切地盼望着这二人尽快来到此处,将自己从这不知名之处解救出去。
窸窸窣窣的解衣之声响起。
“胡二牛,看不出来啊,你小子还挺大的。”
揶揄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胡二牛笑道:“那是自然,不然以我老婆的姿色,如何能够嫁给我这个穷鬼?”
他一边说着,一边蹲在了茅坑之上,片刻之后便发出了一声畅快的轻吟。
顾梓绝望无比地看着头顶一块块恶臭污物的坠落,却诡异至极地张大了嘴巴,将其全部吃进了口中。
似是不由自主一般,顾梓的樱桃小嘴一上一下地蠕动着,使这些排泄之物的味道彻底弥漫在口腔之中,一股一股地咽了下去。
此时她才极为绝望地发现,她竟然被困在了茅坑之下!
而且她此时似乎……只剩下了一颗扭曲的头颅和上半身,一动不动的泡在茅坑的深处,整个下半身不知何时已经彻底消失无踪。
痛苦地闭上了眼睛,顾梓一边不受控制地咀嚼着这些恶臭肮脏的排泄之物,受着此种惨无人道的恶毒刑罚,心中升起了无边无际的怨气。
半晌。
胡二牛自袖中抽出一卷粗糙的草纸,随意擦了几下,便站起身来穿好衣服,与另一人谈笑着离去了。
低矮破旧的茅草屋顶失去了胡二牛壮硕身躯的遮挡,再次出现在了顾梓的眼中,却渐渐变得模糊异常,直至消失不见。
顾梓见此情景,其被怨恨完全充斥的心中不禁有了些许波动泛起,甚至以为这仍然只是一场梦境而已。
可光影闪烁之间,映入眼帘的却是两块简陋的木板,还有随后便直接朝着她口中冲刷而下的恶臭排泄之物。
……
永无止境的刑罚,无法逃避。
顾梓仅存的上半身和头颅在方圆数万里的武州之中不断移动着,每次出现在另一个茅坑深处后,皆是有人排泄之时。
她想死,想睡去,想逃离,但笼罩于她的更多却是不可描述、无法反抗的绝望。
但她从未想过,“因”从何处而起,方得今日之“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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