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问:“你到底是找沧海遗珠的私生女,还是另有所图,这阵子怎么没动静了?”
庞峻在明德殿敷衍了皇帝,可离宫回家的路上,却想了很多很多。回到宰相府,正见女儿从妻子房中出来,女儿脸上不耐烦的神情,让他想起了那天儿子对自己说的话,他皱眉想了想,停下脚步,把浅悠叫到了跟前。
浅悠本是烦躁母亲喋喋不休的话语,好容易借口离开了,正想去清净一番,却偏偏遇上父亲,只能收敛神情低眉顺眼地来到跟前,庞峻索性把女儿带去书房,进门后便问:“这阵子,你怎么不去朔亲王府了?”
浅悠垂首道:“女儿另有了主意,可惜您把三哥赶走了,不得不再改主意。”
庞峻摸了一把胡须,本想问女儿什么主意,但他的目的仅仅是让女儿去搅乱王府里的生活,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反而见不得她这么“按兵不动”,便道:“时日一长,婚约可就要再议,你别自己拖了最好的时候。”
“爹爹。”浅悠却突然道,“女儿能问您几件事吗?”
庞峻未言语,庞浅悠便问:“那什么钥匙木牌的,女儿不明白,是太妃娘娘问的,她很想知道湘湘到底是什么来头。再有就是,闭月阁那个曦娘,您还管不管了?”
“曦娘?”庞峻冷笑,竟忘记了这号人物,摆手道,“一个娼妓,从前不过是见她与齐晦相处得好,让他们多多往来,好让齐晦为我所控制,如今早已不需要,她的心也根本不可能忠于我。”
庞浅悠冷冷道:“那女儿就不客气了,曦娘对女儿,还很有用处。”她再次重复问道,“湘湘她,到底什么来路?”
庞峻想了想,说道:“你所不了解的木牌和钥匙,当初是被我找来的匠人偷偷带走,他在路上捡到了湘湘,当时大批兵马追捕他,他就把东西放在了那个孩子的身上,之后继续逃亡。但最终还是被我们抓到,严刑拷打下得知这一线索,但在回去找时,孩子早就不知去向。但机缘巧合,十几年后大家都在京城重逢了。”
浅悠冷笑:“还以为她有什么来头,太妃一脸紧张,弄得我也紧张了。”她像是松了口气般,很是不屑,自言自语,“太妃这下可以安心了。”
可是庞峻却道:“来头大小,都是过去的事,现在呢?将来呢?你所在乎的朔亲王女主人的位置,她正稳稳当当地坐着,而你呢,堂堂宰相我的女儿,什么也没有。”
庞浅悠目露凶光,粉拳紧握,咬牙切齿地说:“父亲不要看不起女儿,那个湘湘,我早晚会把她赶出王府。”
她拂袖而去,在父亲跟前毫无理解,她曾是湘湘所仰望的贵族小姐,可越来越不在乎高贵端庄的仪态,早已变成了一个张牙舞爪的人,但如今的湘湘,却在不知不觉中,蜕变成了她昔日所仰望的人。
简府出了事,可王府并没有事,难免有人来登门拜访,不论有无目的,湘湘都要接待,慕茵跟在嫂嫂边上,看着她从容大方地待人接物,不敢相信嫂嫂是个舞娘出身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