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湘心头发紧,问:“你都看见了?”
皇后点头:“我一直求她放过你,可她好像根本没听见,不是从前疯了似的要虐待我的样子,是呆的。”
“是呆的?”湘湘想起那晚齐晦带她去看静姝,屋子里抱着枕头最后疲倦至极倒下去的人,也是呆的。今日她在为什么而发呆,既然来了,既然毫不犹豫地让那老嬷嬷上来灌药,她又怎么突然良心发现?
“明德殿的人,假模假样地来问姐姐好不好,呸!”皇后啐道,“太妃敢这么做,皇上肯定知道些什么,我就没信过他说要让姐姐平安把孩子生下来。”
湘湘目光冰冷,眼中有恨意:“他如今说这孩子是他的,也就能名正言顺做这些事了。”
皇后呀了声,急忙问:“被他这么一说,将来姐姐如何让天下人信这孩子是你和朔亲王的,将来孩子长大会不会也叫人指指点点?”
湘湘轻轻覆盖小腹,淡然道:“也要天下人先信皇帝说的话才行,昨日在明德殿里,我就没见有谁脸上是信的。而宫外的人,王府简府先后遭难,我被迫无奈进宫的事,也早就传开了。而我们夫妻从前出双入对,无人不知朔亲王府伉俪情深。况且我的身孕,早在进宫前那些女眷之间就已经传开,连静姝都是比我进宫前更早知道我有身孕的事,你说天下人会不会信他随意的一句话?”
皇后连连点头,为湘湘抽出垫子,好让她躺下去,可湘湘言及静姝,又想起她拎着凳子时失魂落魄的惊恐,像是她最珍爱的东西要被人毁了似的,她们有短暂一瞬的目光相接,此刻想来依旧叫湘湘心中揪着疼。一切发生得太突然太快,她到现在也不敢去想,静姝是真的救她,还是不惜牺牲一个老奴才而演的戏。
“姐姐,你睡吧,我去熬粥,我知道你还是不放心的,我不让那些宫女碰,反正她们也习惯了,乐得清闲。”皇后要为湘湘掖被子,可湘湘突然捉了她的手问:“皇帝今天几时归来?”
皇后应道:“说是傍晚。”
湘湘想了想,对皇后说:“我睡一会儿养养神,等下醒来,你陪我去一趟长寿宫。”
皇后连连摆手,着急地说:“那种地方,躲还来不及呢,不要去不要去,就是她死了也不可惜,她那么坏。”
湘湘却神情凝重,似自言自语般说:“我想,她是在等我。”
这话皇后听不懂,但若换做齐晦,一定明白湘湘的意思,那晚齐晦没说出口,他就觉得静太妃不像是在等皇帝,但这事儿谁也说不准,指不定今天是一场戏呢,宋静姝还有什么没做过,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皇帝只要动动嘴皮子,她可以不惜一切代价。
而今天的代价,宋静姝可能要为此付出性命,皇帝交代她的事,其实一直以来她都没做好,当初把念珍放出去想安插在湘湘身边做眼线,结果被湘湘劝服把人家送回家乡,还因此惊动了湘湘让她明白宫里盯上她了,那会儿皇帝可就没少动怒折腾自己,这一次没杀成湘湘腹中的孩子,皇帝又该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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