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齐晦会带我们离开的,这里的日子不会再继续下去。”湘湘道,“现在的皇上十分凶残,静姝每一晚侍寝,第二天都伤痕累累。”
贤妃神情凄绝,轻声道:“后来我想明白可能是怎么回事,也就不那么怪他了,可惜我没有办法证明这一切,只有等待晦儿长大成人,等待他自己去改变。”
湘湘听不太懂,而贤妃似乎是被心境所扰,有一阵很不舒服,湘湘努力为他顺气后,贤妃才道:“也许皇上以为,太子和晦儿,还有如今的三皇子,都不是他的骨肉。”
湘湘呆了。贤妃又道:“皇后和丽妃究竟如何产子,我不得而知,但我从没有背叛过皇帝,晦儿的的确确是他的儿子,可他若是那么想的,只怕……”
“太子也很可怜,皇上根本不把他当儿子,齐晦说他去见太子那天,皇上把他往死里打,根本不顾惜生死。您方才说,当初皇上高兴得为太子大赦天下,实在难以想象。”湘湘轻声说着,心里扑扑直跳,如果太子不是皇嗣,那岂不是?
“这是我自己猜想的,究竟如何,只有他自己明白。”贤妃道,“也只有皇后和丽妃自己明白。”
“丽妃隔了十四年才得了三皇子。”湘湘也觉得不可思议,可现状又和当年不一样,“但皇上为何没有废弃丽妃?”
贤妃虚弱地摇头:“谁知道呢,但愿不是我想的这样,但愿只是他突然变得残暴了。”她微微一笑,对湘湘道,“你和晦儿以为我眷恋旧情,你们并没有错,二十年来的痛苦,我每一天都在承受,可也忘不掉二十年前的岁月,那时候我和你一样,是被男人捧在心尖的女人。湘湘,我也曾经幸福过快活过,也因此,才有了晦儿啊。”
“娘娘……”
“晦儿是我和皇帝曾经美好的岁月里,留下的最好的念想。”贤妃笑道,“我看到晦儿,就想起他父亲曾经对我的好,十年恩爱换来这一个孩子,我若对皇帝恨之入骨,每每看到晦儿都想起他的话,我就没法儿做一个好母亲了。”
“可是皇帝,已经完全看不出曾经的好,他凶残得像恶魔。”湘湘想到自己在芙蓉居差点被老皇帝盯上,那恶魔一般扑过来的样子,她不知多久才能忘记,想到这里,不由自主地抓紧了贤妃的手。
“这番话,想着几时告诉晦儿才好。”贤妃自顾自说,“湘湘啊,我怕是没力气再说这么多,你觉得什么时候合适,把我的话告诉晦儿,让他自己抉择。”
湘湘是聪明人,贤妃这几句话让她想了很多,从最初贤妃要为齐晦保存皇子身份而不愿离宫,到如今她说她认为只有齐晦的血统是真正的皇嗣,又说她曾经希望齐晦长大成人后去改变一切,湘湘明白,即便到这一刻共同等待着齐晦将她们送出宫,贤妃心里依旧渴望儿子,能成为新一代的君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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