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就出现在这个“分配”上。
“从哪来,回哪去。”这是自内德元帅创校伊始执行了近三十年的规则,从未出过差错。
维内塔学员回维内塔,联省学员留在联省,大家泾渭分明,井水不犯河水。
可问题在于内德元帅还在校章里保留了“条件允许时应当不因毕业学员的籍贯合理分配他们的去向”的条文。
内德·史密斯是出于善意的期待,希望能够弥合诸共和国间的裂隙。
可什么叫“条件允许时”?什么又叫“合理分配”?
没有解释。
没有解释……那拿着校章的人想怎么解释就能怎么解释。
即虽然从未使用过此种权力,但实际上联盟陆军委员会想怎么分配军校毕业生,就可以怎么分配军校毕业生。
当温特斯等人被“合理分配”到帕拉图共和国的时候,他们就从法律意义上成为了隶属于帕拉图的陆军军人。
“[脏话]!联盟陆军委员会不就是联省陆军披的一层皮吗?”听了安德罗的解释,与会的维内塔将校们瞠目结舌:“凭…凭什么?”
会议室里的众位将校全都是陆军军官学院出身,但他们从未没听说过其中还有这种门道。
“没错,联盟机构就是联省的傀儡。可从程序上来说,联盟陆军委员会拥有军校生完全而绝对的人事分配权。就这么回事,我们被联省人摆了一道。”安德罗上校也颇为郁闷。
“联省人脑子坏了吗?搞这种恶心人破事干嘛?把二十几个少尉弄到帕拉图去我们就打不了仗了?这不是纯粹在恶心人吗?”负责宪兵的博恩上校气的不行。
不少军官也跟着骂了起来,会议室里乱哄哄的。
“见过热恋的男女吗?”许久没说话的齐奥上将终于开口了。
王座厅猛然安静,突然说起男女之事让其他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齐奥平静地说:“男女若是热爱,赴汤蹈火也是愿意。可若再反目成仇,又会用尽手段互相伤害。我看呐,我们和联省人之间也像男女。爱时爱得死去活来,现在闹掰啦,相处自然也就越来越丑陋。”
这番话像是笑话,又不像笑话。在座的其他人咀嚼着这番话,想笑又笑不出啦。
“之前奔流河军团越过界河,烧了我们两个烽火台,有什么意义吗?还有这次把孩子们送到高原,有什么意义吗?”齐奥站了起来,看向一众下属,冷冰冰地说:“都没有意义,但这些举动本身意义重大。联省人无非是在挑衅,用他们能想到的所有办法挑衅我们。大动作、小动作,目的是一致的。对于我们而言,核心问题只有一个。如果联省和我们开战,现在的我们能赢吗?”
在座的军官们沉默不语,因为答案显而易见。
见下属们都不说话,齐奥又坐了下来,平静地说:“那就只能忍。这不是结束,这甚至不是结束的开始,这只是开始的结束。看着吧,联省以后还会有更多的动作……但我们现在只能忍耐。”
“那这届孩子们怎么办?就只能扔在高原上?”佩戈罗蒂少将忍不住问道。
“他们能把人送过,我们就能接回来。派人去把这届新晋少尉接回来就行了。”博恩上校摊开手,态度颇为乐观。
“军籍是可以流动,但他们现在是帕拉图共和国的人了,必须得那边点头才行。”安德罗上校的神色仍然十分忧虑。
博恩理所当然地说:“那就请他们同意嘛,维内塔人回维内塔不是合情合理?”
“恐怕高原人这次不会轻易同意。”安德罗叹了口气。
“为什么。”
“因为他们这届的孩子被送到海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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