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不必客气。”
沈栀意看向月牙,问:“我晕了多久,贤妃呢?”
当日贤妃气势汹汹,受刑时她一度以为自己要死在贤妃的杖下,没想到竟还活了。
“小姐晕了一天了。”月牙抹了抹泪,道:“贤妃在小姐晕后本欲还要再打,可皇上忽而派人传旨说要见贤妃,贤妃也就顾不上娘娘了。”
沈栀意再次听到延德帝的消息,心中竟还存有一份妄念。
“我……我无端受罚,延德帝可有罚贤妃?”
月牙眼眶一红,摇了摇头:“皇上什么都没说,也不曾派人来问。”
“若非安和去太医院请了宋大人为娘娘诊治,娘娘怕是熬不过来了。”
沈栀意唇角扯出一抹自嘲的笑,明明早就知道自己已被放弃,可还是不甘心的想要自取其辱。
安和端着一碗热粥小跑着进来,道:“娘娘,你一天没吃东西了,喝点粥吧。”
月牙接过粥正要给沈栀意喂,宋璟却忽而抬手制止:“慢,让我看看这粥。”
月牙不疑有他,忙把粥递给他,宋璟低头闻了闻,而后又搁置在一旁,拿出随手的银针在碗中测毒,等银针再次抬起时,已经黑得不成样。
月牙声音发颤:“有毒……”
宋璟道:“剧毒。”
安和连忙跪下磕头道:“娘娘,这粥是奴才去御膳房取得,又用殿中仅剩不多的炭火一直温着,奴才对娘娘一片忠心,绝无害主子之意啊。”
“起来吧,我相信你没害我。”沈栀意眼神死寂地瞧着那碗粥:“想害我命的人另有其人。”
安和闻言从地上爬了起来:“谢娘娘信任奴才,奴才愿为娘娘肝脑涂地。”
宋璟默默在一侧打量着安和,眼底似是在思索着什么。
他是被奴才坑过一次的人,对于他们总是不能完全信任。
“我饿了,你去找点东西来吧。”
“是。”安和领了命,就急匆匆地下去了。
沈栀意又支开月牙,道:“月牙你在门口守着,莫让人察觉也莫让人靠近。”
待月牙也走了后,沈栀意方抬头道:“宋璟。”
“你说的假死药,现在可以给我吗?”
沈栀意本想着趁乱出京,可她觉得她等不到了。
再这样下去,叛军还没来她先死了。
宋璟眼睛一亮:“还在,你要我现在就回去拿。”
他话落就要往外跑,却被沈栀意抬手抓住袖摆,道:“不急于这一时。”
宋璟轻“嗯。”了一声,可心里却急得不得了,生怕沈栀意会后悔。
“我在宫中攒了不少金银,等出了宫定少不了开销,我若假死脱身,这些东西也带不得了,你先帮我带出去一部分吧。”
“栀栀,你不必为钱财发愁,等出了宫我养活一个你还是没问题的。”
宋璟医术了得,堪称神医,他纵然不靠家中,凭借过人的医术也能衣食无忧。
沈栀意微笑着说:“还是带着吧,好歹我也攒了那么久,不能便宜了别人。”
“行。”宋璟应了一声带着沈栀意给他的金银就先离开了。
宋璟送来的假死药通体赤红,周身还散着幽幽的淡香。
按照宋璟的说法,此药一服会假死七日,期间五感尽闭,万事不知,如同真的死去,而在第七日会活过来。
沈栀意眼透过窗看了眼屋外的萧瑟秋景,没多犹豫就将其吞入腹中,在心中与这座华贵的宫城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