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承佑:“那汉子什么模样?”
“个头不高,约莫只到公子的肩膀处,生得又黑又瘦,右边脸颊上有个大痦子。”
龚法曹听得直皱眉头,长安城这种长相的泼皮少说有数千人,光听这番描述,如何找到那人的下落。
蔺承佑却耐『性』十足:“你再好好想想,那人身上、手上可有特别之处?穿的又是什么衣裳?”
车夫顿了顿:“好像穿着一身短褐,没什么特别的,不过这汉子的双手又红又大,手背和手臂上有好些疤痕。”
蔺承佑紧紧盯着车夫:“什么形状的疤痕?”
“没看清,只知道横七竖八的,连关节都变形了,有点……有点像烫伤的,不然小人也不会多留意。”
龚法曹暗想,什么人的手背和手臂会留下这么多疤痕?
却听蔺承佑思忖着说:“铁匠?还是瓦匠?”
龚法曹一愣。
蔺承佑讨来了纸笔,按照车夫的描述画了一副肖像,让那车夫再三确认疤痕的位置,这才将画像放入怀内。
“蔺评事打算去何处?”龚法曹跟在蔺承佑身后出了宅子。
蔺承佑翻身上了马:“先问到这儿吧,我去西市和东市的生铁行转转,劳烦龚法曹把两处宅子下人们的口录移交给大理寺的严司直。”
“诺。”
蔺承佑驱马直奔西市,脑中暗想,还没查清胡季真是不是被卢兆安所害,又出了这样的大案,案情如此诡异,要说完全没有妖邪作祟也说不通。
宽奴虽能干,却不懂明录秘术,要是绝圣和弃智回来了就好了,把胡季真的怪病交给两个臭小子细查,也能借机历练他们一回。
他在心里盘算日子,□□宫的道家盛会前几日就结束了,两个小子至迟今日也该回来了。
说来也巧,刚到西市门口,就有一辆犊车与蔺承佑的马擦身而过,春风拂『荡』,小孩清嫩的嗓音随风从车里飘出来,听在耳里分外耳熟。
“我打赌,这个师兄一定不会喜欢。”
蔺承佑眼里浮现一抹笑意,一抖缰绳,纵马拦住了那犊车的去路。
车夫阿孟一喜:“世子。”
门帘掀开,车里钻出来两颗圆滚滚的脑袋:“师兄!”
正是绝圣和弃智,两人高兴极了,争先恐后跳下车。
蔺承佑笑着下了马:“你们何时回来的?”
绝圣欣然说:“昨晚就回来了,怕扰了师兄休息,也就没去成王府报道。早上去大理寺找师兄,严司直说师兄出去办案子了,我和弃智没什么事,就到西市来转转。师兄怎会在此?”
蔺承佑轮流『摸』『摸』师弟们的脑袋:“这话该我来问才对,你们不赶快把□□宫的见闻记录在册,跑这来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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