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边最后面的一间厢房很僻静,也很简陋,只有一扇老旧的木门遮掩,上面还爬满了蛀洞。禁卫军们刚才老远就听到安平的命令,全都严整地立于门边,谁也没敢动作。
安平大步走近,在门边停住,看了一圈众人:“都打点起精神,保护好少傅安全。”
士兵们会意,立即严阵以待,以防屋中生出突变。
刘绪感激地看了她一眼,在门边稍微停驻片刻,并未听到多余的声响,其中定然没有刺客。手中稍微用了力气,将门推开到只容一人进入的大小,他闪身进入,然后立即掩门,外面的士兵半分也未窥得室内光景。
屋子不大,满是灰尘,角落处堆放着杂七杂八的物事,地上铺着茅草,隐隐透出一股刺鼻的霉味。他扫视一圈,在看见被丢在一角的轮椅时,轻轻舒了口气。
齐逊之坐在铺着茅草的地上,虽然披头散发却衣裳周整,不像受过折磨。他闭着双眼,安静的好似一尊塑像,仿若置身化境,眉眼安宁。
刘绪走近蹲下,平视着他,未曾言语,却见他已自己睁开了双眼,黑眸清亮,无半分惊讶,只微微一笑:“庆之,你来了。”
“嗯,子都兄,你受苦了。”
“我没事,放心。”
刘绪点了点头,扶起他坐上轮椅,直到此时他的神情才露出一丝疲倦。
刚到门外便见到安平与众多禁卫军,齐逊之忍不住笑了一下:“微臣还在猜殿下何时会到,可比微臣猜的早了许多。”
安平走近,解了身上的披风披在他身上,轻叹了一声:“没事就好。”
若是因她出什么意外,欠的债可就更多了。
一旁的刘绪看了她一眼,轻轻移开了视线……
回到齐府,自然是一片忙乱。虽然只是一场虚惊,安平还是招了御医来为齐逊之诊视了一番,得到肯定答案后,齐家上下才算是安定下来。
本想好好询问一番事情经过,但毕竟人刚救回来,齐家也才稍微平静了些,安平不便打扰,只与齐逊之说过几日再来看他,便出府回宫。
刘绪也一直陪同到现在,见一切安定下来才告辞离去,却并未回府,而是跨马直奔蜀王府。
同往常一样跟着管家从后门入府,一直走到花园,便看见萧靖正在练剑。初冬暖阳柔和,他却身形孤傲冷硬,长剑在手,意气风发。
然而刘绪却没有半分欣赏的心情,刚走近便迫不及待地开了口:“敢问王爷,子都兄之事可是王爷所为?”
萧靖一愣,停下了动作:“你说齐逊之?他怎么了?”
“昨夜他遭人劫持,事发突然,庆之实在想不出其他理由。”
起初他也真以为那个长子只是为了报复而抓错了人,但回头想想,总隐隐觉得跟他们有关。前些时日刚听赵王说要寻个替罪羔羊将行刺之事顶下,现在便出了其长子逃匿之事,怎会如此巧合?而且一个亡命天涯的囚徒,如何能有一群黑衣人相助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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