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来,很快他就从逐步上升的股价里找回了丢失的信心。
而他和石川监事的关系,也因此获得了改善,渐渐的随着他们逐步加仓,又互相称兄道弟了。
不过他们却都没有想过,像他们这样的倒金字塔投资,随着行情越好越买股票的办法,实际上可是炒股的大忌。
尤其他们亏了就想办法加倍下注补仓的办法,已经和一上桌就不肯下来的赌徒没两样了。
是的,确实是没有只跌不涨的股票。
可就算这把牌他们赢了,下一局呢?
他们只会更加坚决的梭哈,谁的话也听不进去。
而他们哪怕赢过千百次都没意义。
因为只要一次输掉底裤,他们就再也爬不起来了。
至于日本皮尔卡顿株式会社的两位老板,无论是长谷川英弘还是远在法国的皮尔卡顿,都不知道他们共同的企业就像一棵大树,已经快被两个蛀虫搞得千疮百孔。
原本收支稳定的公司已经岌岌可危了…………
无独有偶,对于宁卫民所认识的人来讲,除了石川和高田之外,这一次因为股灾而在经济上受到的打击的还有左海佑二郎。
他亏掉的钱倒是不多,肯定不像石川和高田那么伤筋动骨。
他是以五十万円入市,现在还剩下三十几万,亏掉的本金只有不到二十万円左右。
但问题是他的资金来源却存在着问题。
他和石川、高田一样,是用信贷资金入市的,是找武富士借的钱。
由于每个月都要支付不菲的短期利息,他在还款方面所承受的压力也不小。
而且还有一点他和石川、高田也一样,他可不甘心这么白白的把钱亏掉。
他坚信自己是炒股亏掉的,当然还能靠炒股赚回来。
这种思维模式,代表着他已经具备了一个赌徒的基本要素——输了还想捞回本来。
于是就在11月10日这一天,在另一家小额贷款公司营业网点门口徘徊了许久后,迫于还贷压力的左海佑二郎掐灭了自己抽掉的第三个烟头,终于决定要拆东墙补西墙,推开大门走了进去。
这家贷款公司就开在左海佑二郎早晚上下班往返车站的必经之路上。
虽然没有武富士那么有名气,拥有多不胜数的连锁店,还能在电视上和街头做大型广告。
但他们的推销员也会经常在车站附近派发夹着贷款产品广告的火柴和面巾纸。
实际上,前一天左海佑二郎就因为借武富士的五十万円还款日期已经迫在眉睫,打过火柴盒上印的电话号码,偷偷咨询怎样能贷到钱,需要怎样的手续,要收取多少利息。
电话里,对方说只要带着医疗保险证来就可以了。利息比武富士要高一点。
为此,在午休的时候,左海佑二郎就专程去了一趟。
当他鼓起勇气进门后,主动把保险证给他们看,说需要贷款五十万日元。
结果没想到,只等了一会儿,贷款公司的人就满面笑容地给了他这样的答复。
“五十万円够用吗?现在需要钱的人很多,您这样的情况我们都心里有数,如果您愿意的话,我们可以给您准备七十万日元到一百万日元。您看怎么样?”
看着对方脸上的笑容,左海佑二郎心里有些发毛,但仿佛又有一块石头落地,心情很
是复杂。
明明已经贷过一次钱的他居然又像上次在武富士一样结巴起来了。
“五十万就应该够用了,就是……现在……能……能把钱给……给我吗?”
“没问题,只要您带来了人名章,我现在就可以给您钱。不过我还是建议您多拿一点钱,万一不够呢。钱多一点,难道不是更方便吗?”
这时对方的女接待员轻轻地给左海佑二郎端来了湿毛巾和咖啡。
贷款公司的人继续劝说着,“您需要对家人保密对吧?没问题,我们保证客人的**。所以今天这一百万円您就先拿着吧。要是觉得用不着,直接把钱拿过来还上就行。明天、后天、下周,随时都可以。只要您定期交利息过来,本
金可以完全按照您的节奏还。”
对方的回复让左海佑二郎有些不知所措,他几乎是机械地应和着。
于是乎,整整一百万円的现金就摆在了他眼前,各种单据也一眨眼都开好了。
一大笔预料之外的资金让左海佑二郎的信用债务瞬间达到了一百五十万円,这已经不是他凭借半个月后就能到手的薪水加半年奖就能解决的问题了。
但他却好像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这时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多借一点应该也没关系吧?
大家都在嚷嚷要补仓,如果行情好转的话,弥补亏损也会容易许多呀。
要是足够运气的话,年底股票能涨一点,这些债务也许轻松就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