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脚尖有一下没一下的踢在沈灼的小腿上,然后拿捏着语气说道:“沈静恒想要强行收购暖阳,你知道吗?”
沈灼眉梢一皱,往旁边让开了些,声音低沉,“你是来找我告状的?”
“毕竟你们都是沈家人。”阮梨清说:“暖阳只是一家小公司。”
她说的有些委屈,听在沈灼耳朵里,就是在明晃晃的服软。
他嗤了声,把阮梨清以前说过的话还给她:“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
阮梨清眨眼勾唇,“我可没有夏迎春。”
而且沈灼也算不上钟无艳,单就他这容貌,怎么也得是个沈妲己。
沈灼晚上还有事,阮梨清也就没多呆。
她从南大回去以后,在路过竹南医院的时候,顺路去找了安知许。
安知许正好要下班,见她过来又坐了回去,照例问道:“最近又不舒服了?”
阮梨清说,“倒也不是,就是觉得有点过度焦虑。”
“因为工作的事?”安知许问。
“有这个原因吧,但是还有一个。”阮梨清垂眸默了一会才说道:“我好像对某种味道有些应激反应。”
“味道?”安知许一顿,随即问道,“什么味道?”
“雪松味。”阮梨清脸色平静。
她已经很久没有闻到这个味道了,沈灼也不知道是出于愧疚,还是当真和白玉断了,一口气换了所有的香氛。
房间里、车上几乎都再没有这个让阮梨清膈应的味道。
但是今天在他办公室,翻动那本书的时候,阮梨清却总觉得,书页里仿佛都被染上了那股清冷的雪松味。
而这股味道,会让她不可控制的想起白玉。
安知许听完她的描述,笔尖在病历本上停留了片刻,然后下了结论:“听说过普鲁斯特效应吗?”
阮梨清点头,“知道,有办法缓解吗,说实话这并不是一个好的回忆。”
安知许看着她,“我说过,你需要休息。”
阮梨清哪里能有时间休息。
沈静恒虎视眈眈的盯着暖阳不放,已经抓了好几个漏洞,想要趁机敲暖阳一棒。
不过阮境白倒是心细,虽然他接触工作的时间短,但毕竟专业是法律,再加上从阮梨清创办暖阳以来,就一直关注着,所以还真被他找出了几个极小的漏洞,提前给补上了。
而这时,暖阳人少的好处又出现了。
几乎每个人都是知根知底,没出现被策反的内鬼情况。
李天宇的合同是其他人拿来的,他本人并没有过来。
阮梨清没在意,和两个法务核对完合同,就利落的签了字。
那公司的人刚带着合同离开,沈灼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他那边很安静,阮梨清问:“你在家?”
“嗯,刚到老宅。”沈灼没什么情绪的说道,“今晚一起吃饭吧。”
阮梨清一顿,随即问,“你这么快?”
沈灼正坐在车里,他单手夹着烟,手肘随意搁置打开的车窗上,淡声提醒:“注意用词。”
阮梨清啧了声,挂了电话。
沈灼在车里抽完了烟,才打开了车门,往老宅里走去。
然后毫不意外的,他刚进去就听到了沈静恒的声音,“怎么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