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灼扎着针的手,放在床上慢慢收紧,管子里很快就有血水倒流,然而他却全然不觉。
“不管是失去自己的工作,还是被烫伤,我都体验过了。”沈灼的嗓音又低又沉,像是在压抑着什么情绪一样,他一字一顿的问阮梨清:“还有什么,你想让我做的?”
阮梨清顿住,她眯起眼睛,突然冷静下来:“你的还给我就是这个意思?”
他再经历一次,她所经历过的那些伤痕苦难,就可以当做还给她了?
简直笑话!
那些苦难和伤疤抹不去散不掉,怎么可能因为他受了一样的伤,就被抵消掉了呢?
阮梨清心口起伏了两下,她才竭力抑制住自己的情绪,随后冷嘲开口,“你确定你不是想要再次提醒我,曾经我有多蠢吗?”
“我没这么想。”沈灼眉心皱起,他说:“我不相信感同身受,但如果我经历一次,大概就明白了。”
阮梨清觉得他实在不可理喻,但也懒得花时间去劝说。
在护士进来取针后,索性直接就出去了。
林杰还在外面等着,见阮梨清出来,沉着脸本来想问问沈灼怎么样了,然而却在看到她一脸冰冷后,识趣的没再开口。
他抬腿进了病房,护士正好出去。
他就问沈灼:“你们又聊什么了?”
沈灼头也不抬,“你怎么还没走?”
“我去哪,别我前脚刚出医院,你后脚就直接进ICU。”林杰抽了椅子在他边上坐下,语气淡淡,“我在这看着你得了,免得你真把命给折腾没了。”
沈灼沉默了一会,才突然出声反问他,“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挺作的?”
林杰本来正要喝水,在听到他这话以后,直接被吓得呛咳了声。
他惊恐地看向沈灼:“操,你刚刚问什么?”
沈灼面无表情:“没什么。”
“不是。”林杰都要被气笑了,他把杯子放回去:“阮梨清说你作了?不是,你什么时候是在意别人说法的人了?”
话刚说完,他又想起来。
沈灼现在可不是在意别人的看法吗,尤其是阮梨清的。
而阮梨清,在出了沈灼病房以后,本来是打算直接离开。
但到底还是在路过医生办公室的时候,转了个方向进去。
沈灼的主治医生是烧伤科的主任,阮梨清坐在他面前,将沈灼的诊断结果看完了以后,才问道:“会影响骨头吗?”:
主任神情有些复杂:“腕骨附近没问题,但是他的小指被钢管砸了一下,虽然影响不大,但是对手指要求灵活的动作,估计困难。”
阮梨清脸上有瞬间的沉重,但她很快又整理好心绪,继续问,“灼伤面积很大吗?”
“这是肯定的,不过按照目前的植皮技术来说,只要伤口恢复好,不是大问题。”
阮梨清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心情有些沉重。
她出没离开医院,反而是在附近的咖啡馆里坐了一会,直到快傍晚,才在附近打包了一份晚饭。
不过她没再进医院,而是在外面给林杰打了电话,让他出来。
只是。
出来的却不是林杰,而是沈灼。
他身上穿着病号服,外面搭了件大衣,手上缠着纱布,慢慢走过来,然后停在阮梨清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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