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算计了,不可怕,不知道原因最可怕。
被人打击了,不可悲,最可悲是还必须陪了个笑脸。
从平城到阴馆二百余里,快马加鞭,早上天不亮出发,傍晚才到,刘备与典韦、邴原都冻的脸部僵硬、浑身哆嗦,任旐甚至直接掉队了。
不开眼的门亭长坚持说郭太守已经休息,不许入内。典韦可没好脾气,一把推开,护着刘备长驱直入。
“太欺负人啦,府君,我这平城令没法做了。”刘备来时,郭缊正准备吃晚饭。
郭缊没打算请刘备一起吃,苦笑带到书房:“郡里也是没办法,就五六百马匹,先给了王柔。”
刘备:“王柔为郡里打仗,我也为郡里打仗,我先申请的马,况且凡事总要有个先来后到吧!”
郭缊说:“你年少有为,年方弱冠,已经是县令,王柔二十余了不过县丞、督邮,就让他一次又如何。
郡里的骑兵,肯定要在各县大范围机动,以防备各地。我们也是穷,财力有限,今明年秋天收了粮草、口算,争取再给补上。”
将自己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刘备显然对王柔很生气:“可他也不能把平城的良家子也带走啊,平城为抗击鲜卑的中流砥柱,如今人、马、辎重皆不足,要是大队鲜卑过境,肆虐郡中,我可不敢拦截!”
郭缊还真有点怕刘备撂挑子:“消消气,马匹虽然没有,钱粮铠甲该支持的还是会支持,你们一个是我的左臂,一个是右膀,可要齐心协力,共击鲜卑才是郡中之福啊。”
说了半天,空口说了一些承诺,论实际的郭缊只答应五十匹马,缁重还只给五百人的。
待刘备一脸郁闷得走了,郭缊马上换了一副颜色,一拳砸在案上:“好跋扈的小子,一个县令竟敢堵门质问起太守来,还威胁撂挑子,真是恃才傲物!
打过大仗了不起么?有臧旻在后面了不起么?
我是太守,是府君,我的郡,我做主!
传令下去,以后刘备的人来访,都给我堵门口二个时辰!”
心中不满,倒不会真把刘备踢开,郭缊家学渊源、手段老道、思虑周详,记得父祖曾说过,骄兵悍将,就如猎鹰,饱食则去,饥饿则留。
吊着刘备在平城当盾,让王柔输出,多好!
邴原:“平城护卫着整个雁门郡和太原郡,是大汉的一根肋骨。可如今郭太守减少给平城的支持,除了落实杀敌赏钱和一些钱粮食,马匹一概不给,我们日后怕是艰难啦。”
郭太守扬言将上书弹劾长史宗员,并立即派护卫在侧的王柔前去抢粮食回来。
王柔带了200余骑,气势汹汹地将马队围住:“刘备休走,留下粮食!”
刘备:“王督邮是来护卫,还是来抢劫?”
王柔:“你违令而去,我奉命而来,还不束手就擒,等着我动手么?”
“有胆你就动手,信不信拿你项上人头祭旗!”典韦策马直入王柔阵,其部下多识韦之武勇,纷纷避让,自觉让出一条大道。
“拦住他,别让他过来!我是督邮,你是县尉,敢不从我之监督号令?”王柔吓得急忙后退,嘴里倒是不饶人,远处的部下不明就里,见帅旗后退,跟着后退,就混乱起来。
“胆小如鼠,打什么仗!”典韦丢下一册公文。
王柔读了:“任命刘备为使匈奴中郎将从事,负责雁门郡平城、强阴、剧阳。。。等县胡汉事宜,冀雁门郡县上下供其粮草,勿使有缺,配合招徕胡人,合力进剿北虏。”
核对印章,明白无误,时间更早,光和三年一月。王柔心中起了波涛巨浪,这么重要的任命,郭太守应该早知道,却不说一声,摆明了是要我跟臧中郎将划清界限,与刘备扯破脸。与刘备共事期间,也不见他提及,此人扮猪吃虎啊。
进则对抗匈奴中郎将之部下,退则违抗太守之令,王柔脸色红了又白,白了又青,一时间无所适从。
典韦大吼:“进又不进,退又不退,是何道理!”
刘备一挥手,众人拔刀、执剑,齐声呼喊:“战!战!战!”
王柔属下尽数变色。
呀!一声惨叫。
王柔转头,见一骑兵马为吼声所惊,掉于马下,为马所踩踏,周边乱成一团,又见20步外典韦双手各拿一小戟,盯着自己目光冰冷,打了一个寒颤,叹道:“我士卒初募,整训未精,怎敌他精锐之师。罢!罢!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