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马元义虽死,千千万万贫苦百姓却站了起来。从荆州、扬州聚集的数万黄巾,早已到达冀州,就如干柴,一点就燃。
二月初,冀州黄巾大盛,众二十余万,张角自称天公将军据巨鹿郡,张宝称地公将军下甘陵郡,张梁称人公将军破安平郡。
各路义军势如破竹,攻破郡县,焚烧官府,劫略聚邑,凌虐妇女。
三郡守相丞、各县令长丞尉大多逃亡,安平王、甘陵王为黄巾所劫持,安平郡郡治信都、清河国国都甘陵为黄巾攻破。
张角勒兵十万,自向魏郡邺城,而魏郡黄巾四起响应,黄巾大有割据河北之势。
皇帝御书房内,挂起巨大的帛制地图。
刘备拿起一支巨笔指着雒阳周边地图说:“除张角兄弟起于冀州,从东北方向威胁雒阳外,汝南黄巾波才进军颍川郡从西南威胁雒阳,陈国黄巾彭脱为之侧翼,众十数万南阳黄巾张曼城十万人攻击宛城,有进军关中与北上颍川两种可能卜己起于兖州东郡,众数万,向西攻击陈留郡,从东面威胁雒阳。”
卢植分析道:“从前期逮捕的奸细,以及最近半个月得到的情况来看,各地黄巾的目标很明确,就是里应外合、围攻雒阳!”本应由尚书令来分析,然而尚书令不懂军事,诸尚书中最懂军事的卢植责无旁贷担当了皇帝的军事参谋。
吸气声,惊呼声,尖叫声传遍整个御书房。
皇帝刘宏反应更过激:“围攻雒阳?雒阳不会被攻破吧?如之奈何?”
太尉杨赐拖着病躯,勉强站起来说:“陛下不必恐慌!马元义、唐周已然伏诛,雒阳也梳理过一遍,奸细虽然还有,但必不多。里应外合之势已经破了一半。
加上雒阳有南北军、执金吾、城门校尉,司隶校尉,当然不会被攻破,但要严防死守黄巾奸细进入雒阳起事。”
皇帝刘宏:“对,对!马元义和唐周,竟然与中常侍封谞等人勾结,图谋攻打皇宫,真是罪大恶极,罪不可赦!将封谞等人立斩之,以儆效尤。
赵忠、张让何在?”
“臣在!”
对张济这种对头,刘备不可能有敬意:“陛下的意思是一能吏、一良将、一军数千人之力对付二、三个郡的黄巾,自然完全正确。如今除了司隶,还有七州二、三十郡,自然要十余能吏、十余强将,数万士卒之力,这才是陛下的本意,难道张公怀疑陛下不会做乘法么?”
“你,你!”司空张济一张老脸崩得通红。
堂中诸重臣一阵哄笑,沉重的气氛一扫而空。
皇帝刘宏也一拍大腿:“对,刘议郎说的就是朕的本意啊,张公的确要好好学学算学,朕忧愁的是安得如此多的能吏、良将守四方!”
众人看张济的眼神多了几分别样的意味,皇帝在诸位重臣面前顺着一个小小议郎的话语,批评三公之一的司空,显然是一种对张济明确不满的信号。朝堂上的议论很快传到了百官和民间,日后张济多了个外号“不懂乘法张司空”“不懂算数做三公”,这是后话。
张济当堂哪里还有脸待下去,当即下拜:“臣愿辞去司空之位。”
“军事不利,非司空之责,张公勿虑。”出乎众人意料之外,皇帝刘宏并不想把张济一棍子打倒。
军事不利,的确需要有人来承担,但如果将张济罢免,就相当于把黄巾起义的责任归结到修健宫室上,归根结底是皇帝的锅,皇帝并不傻:“当务之急是哪些,诸公可畅所欲言。”
袁隗:“臣以为,京师防务,需一人统一指挥,此人需为陛下亲近之人,河南尹何进察觉黄巾马元义、唐周奸佞,可担任大任!”
“袁司徒所言甚是,但却忽略了另一件大事。”张济赶在杨赐之前发言,“幽州历来是精兵所出,目前幽州通向雒阳的驿站中断,情况不明,应派出得力臣子,作为使者,赶赴幽州,以保证驿站、信道通畅,有助于朝堂运筹帷幄。”
张济继续说:“老臣举荐议郎刘备担当此重任!”
刘备以为自己听错了,刚刚针锋相对让张济下不来台,张济怎么可能举荐自己?
卢植面沉如水、皱眉成川,出列拜服在地:“陛下,臣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