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人相当谨慎,手段异常凶残,早上将勒索信与一个包裹一起扔到驿站院子里,包裹里面是几只带血耳朵,数量与昨日随从一样。
信中指名道姓要求我后天早上,亲自把一百金放在高邑西三十里三星山半山腰一颗百年槐树下。”
惊闻王荣、王斌兄妹被掳,刘备出了一身大汗,风寒竟然好了六七分,虽然依旧浑身无力,头脑倒不像原来那样一团浆糊,简单把事情经过陈述一遍。
苏由:“不如我们带兵把山周边都围了。”
刘备:“贼人说最多带三个人。”
高邑县令刘子惠说:“贼人指名道姓让刘侯亲去,那就必然认识刘侯,或许之前就有恩怨,多半是仇怨,刘侯不妨仔细想想,是否有这么些仇人。”
刘备摇摇头:“十年官宦生涯,多统军务,多亏有一帮兄弟扶持。自然也免不了屠戮和得罪人,胡人、政敌、黄巾、罪犯,不知凡几,哪里知道是谁所为?”
静海乡侯、故东中郎将刘备的正室夫人、妻兄为贼人劫持一事,惊动了常山相和驻扎在高邑的冀州刺史,皆来看望慰问,严令高邑县令刘子惠限期破案,务必千万要保证王荣兄妹安全,否则唯他是问。
“这就难办了。”刘子惠感到极为棘手。
刘子惠翻过之前的案卷,震惊于一件旧事:数年前在常山国高邑、千秋亭附近,刘备为了王荣,与冀州刺史公孙度发生大规模流血冲突,凭借十几个人杀伤了公孙家约百人。事后公孙度丢官去职,潜伏逃亡,蹉跎好些年才得已复起为司马。而刘备一点不受影响、步步高升官至两千石、封爵静海侯。
因此深知刘备的手腕、能力、影响力绝非自己所能企及,生怕这事处理不好,不仅一身官服得脱下来,说不定还得下狱。
刘子惠把县丞、县尉全部派出去,四处巡察,把王荣上香的道观以及周边道观翻了个底朝天。他自己则亲自带领几名刑名老吏,反复勘验现场、收集物证、询问有关人员,不放过一丝线索,目前有了初步眉目:
“道观里解签那个老道并非常驻,而是临时挂单,问遍了周围道士,只是说老道道学精深,在此解签10日,道观主持将他孤身一人,也就应了。目前最大的可能就是老道勾结山上匪徒,见财起意,故意将尊夫人诱骗至山上,而后行勒索之事。”
“于毒,你中我家侯爷引蛇出洞之计也!”赵云返身而笑,拿出个号角,轻轻一吹。
旁边丘陵背后,转出数十骑。
于毒定眼一看,脸色一下白得发青:“刘备你没受伤?那刚才是谁?”
刘备:“哼,本侯乃不死之身。儿郎们杀于毒者,赏10金!”
于毒也算有些本事,冲杀一阵逃出包围:“刘备你等着,本帅一定杀掉王荣兄妹祭奠死去兄弟。”
回到山寨门外,却见大门紧闭,一将露出头来:“此山寨早投降本帅,不想死的还不逃走!”
于毒仔细一看,竟然是张燕:“燕帅不是死了?为何帮助杀戮黄巾之仇敌,做世家豪族帮凶?”
张燕弯弓直指于毒:“追兵立至,还不快走,更待何时!”
“呸!没想到张燕竟做了官府走狗,你我从此恩断义绝。”于毒调转马头,向西南山区逃窜。
张燕心中郁结,一刀砍断旁边旗杆。
旁边一个娇小靓丽的女子用清冷的声音问:“燕帅真是为了奴家不惜与好友决裂?”
张燕转身,原本不展的愁眉化作笑脸:“当然是真的,本帅仰慕宁姑娘已数年,若能得偿所愿,别说舍了一帮朋友,就是隐姓埋名,做个农夫、农妇,亦是乐在其中。”
“呸!谁要做农妇。”女子正是张角之女张宁,“人家数年前不过十一二岁,哪里招人喜欢,不论燕帅、程志远、于毒,喜欢的都是人家从姐吧。”
张馨曦有着魔鬼身材天使面容、开朗的性格,从小就有数不清的男人在张馨曦面前打转、献殷勤。张宁则瘦弱、孤僻、幼小得多,即使有着张角之女的身份,也是被忽视的对象,被挑剩下的人。更何况张角虽只有独女张宁,张梁、张宝却都有子,还有从子张牛角。
张燕牵起张宁冰凉颤抖的手,牢牢握在手中:“你觉得我是那样看重外表的人么?我看重的是宁姑娘的善良,单纯和乖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