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洪极目远眺,视野里满是散在城外原野的并州、冀州哨骑在游荡,不少是圆脸剃发的胡人。
“是南匈奴!”
城头守军紧张得汗毛竖起,举起盾牌堵,尽量躲在墙后
冀骑兵远远下马,拿着盾牌靠近城池,护卫着弓手从垛墙口尝试射杀守军。南匈奴更厉害,不下马曲线靠近城墙,用角弓像城墙上抛射。
臧洪手持强弩,瞄着快速移动地骑兵扣动扳机:“差了点儿!”
身前两个亲卫举盾护卫,旁边一个青涩的少年,将另一个踏好的弩递给臧洪,几息以后,一个匈奴人发出惨叫倒落在地。
少年和亲卫们都欢呼起来:“中了,中了!”
臧洪毫不停息,接下一把弩继续瞄着、扣动、换弩…
在城头守军里编入射阳精锐之后,与挑选出来善弓弩的本地人一起,给予坚决还击。
射中十三个以后,臧洪嘴角才露出淡淡地笑容:
“蹶张弩、大黄弩张几十步内能射穿轻盾。冀并骑兵州到城墙下来挑衅示威,不过是给我军练习弓弩提供活靶!”
城墙上哄笑一片,洋溢着快乐的气息。
射阳精锐来源复杂,主要由广陵郡射阳和周边数县人组成,还包括丹阳兵、少量并幽、匈奴乌桓鲜卑骑士。臧洪父亲臧旻任扬州刺史时,曾率丹阳、会稽、吴郡太守,花了三年时间平底会稽会稽妖贼许昭叛乱,斩首数千,因功劳升职为使匈奴中郎将。
在并州搬边疆,臧洪与刘备、丁原、吕布等一起在臧旻麾下效力,出关一举攻杀檀石槐,立下卫霍不世之功,威震北疆。
之后,臧旻改任他职,在任官期间很有声誉,不少并幽骑士、匈奴乌桓鲜卑人也一路跟随。
臧旻病逝后,北国旧部大多离去,射阳精锐大多返乡复原。
这些士兵有的归家务农,有的不适应贫民生活占山为王、游手好闲,总的来说,除了少数官员外,大多穷困潦倒。
臧洪先为县令,父亲去世后归家守孝,他慷慨豪迈,不论士人还是平民,只要有困难的,都真心接待,善加照顾或加以救济。
射阳臧氏家大业大,又做着粮食、私盐生意,臧洪虽守孝,亦有极大财力、影响力,加上他独特的人格魅力,托庇到门下的人不计其数。
四门瓮城不开中门,而在两侧开门,以车辆木材塞之,敌人要是一窝蜂涌进来,就可以阻敌,城楼、翁城上的士卒就能以砖木、箭矢、火油烧杀。
城外几里处有一段土丘,之前曹操围攻田豫所筑数段,本与城墙同高,臧洪之前已使人尽量挖丘移土,终究还剩下一段,文丑军的大营就驻扎在土坡之后。
臧洪:“土丘能够遮挡城头视线,文丑也是知兵之人,敌军来了多少,如何调动,一概难知,还真是头疼…”
……
土丘上亦有人影
文丑指着城墙道:“此人确实了得,之前我备齐器械试着攻城两次,第一次才到门口、墙角,冲车、登城车就被火油、砖木烧毁击垮,第二次攻进城内,士卒却被困翁城…”
旁一人乃是审配,冷冷道:“文校尉损兵折将,屡战不利,却长他人志气,灭主公威风…”
“你…有本事你自己攻城,别用我之士卒”文丑撂下这句话后站到几步外,冷眼不言语。
审配素来善守城攻城,对袁绍道:“主公,我去吧,十日之内必破此城。”
袁绍:“好,你二人一攻东城,一攻西城,三十日内攻破都计大功一件。”
审配兴冲冲的下去准备了。
文丑是南阳人,与许攸、逢纪等讨董之前就跟从袁绍,与审配这些冀州本土实权派多有冲突,有些不平:“主公,臧子源父子皆名将,此城不易攻取,审配此去,徒然耗费兵力。”
袁绍拍拍文丑之背:“让他试试也无妨,若攻下也是意外之喜。”
文丑这才转怒为喜:“主公果更重用我等老人。”
袁绍不再回答,对二人的争端不置可否,要是下面一团和气,上位者反倒要担心谋反,只拿眼看远方城池,
暮色之中,东武阳并不方正,如同张开爪牙的奇形怪兽,欲择人而噬。
冬雨点点,如同冰雨,袁绍凝视城池,不知臧洪亦在回望,虽众人簇拥,亦觉孤独悲凉:
王允、张邈……一个个或死或叛。子源,如今连你也离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