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喜,父亲,大喜!”
“身为王子,慌慌张张,成何体统?白读了诸经?”琅琊王刘容端坐,吹一口清茶,见儿子喜上眉梢,抓耳捞腮,淡淡地问:“喜从何来?”
琅琊王世子刘熙道:“叔父来信,言皇帝陛下已到彭城!”
“噗……”琅琊王刘容一口热茶喷了刘熙一腰子。
刘熙当初听到时也大为吃惊,故对父亲失态浑不在意,只急切道:“天大机缘,父亲务必早做谋划,可别被东海王抢了先!”
“抢先?”
刘容将茶杯往地上一扔:“量他们也不敢!东海王一脉出自废后郭氏,我琅琊王一脉与当今皇帝同出阴皇后。”
刘熙为父亲豪气所感染:“辅佐皇帝,宗室之中舍父亲其谁?父亲当做宗正!”
刘容却忽然一滞:“不好,彭城王刘和出自于孝庄帝,而我琅琊王一系与孝庄帝只是兄弟,被那老朽抢了先!”
彭城王刘和已近六十岁,向有令名,据说身体一直不太好,可又总是不死,刘容亦年老德昭,两人在徐州一直争锋。如今皇帝既到彭城,有嫔妃、宦官、宫女一道,进驻彭城国官署既不合适,也住不下,多半下榻彭城王刘和的王府!
刘容焦虑地来回走动,思索对策:“你马上去青州,找你伏完叔父。”
刘熙:“这是何意?”
刘容招刘熙近前:“刘华乃孝桓帝长女,当今法理上姑母,就是大长公主,有协理陛下家事之职。宗正亦管理陛下家事,长公主就能说上话。
此外,老夫还有一计…”
……
刘熙急冲冲骑马北上,见街上男女皆指指点点,遂拉住贴身侍卫:“他们为何发笑?”
那侍卫道:“属下不敢说。”
刘熙:“快说!不说开革了你!”
那侍卫在下身划了一圆圈:“世子下裳,像极尿没憋住!”
刘熙低头一看,那下裳黄的、棕的、白的、绿的……花团锦绣的,哪里是尿没憋住,就像米田共:“父亲,我恨你!”
从此下定决心,坚决不在茶中放面粉、姜、酱……
……
徐州,彭城
迎了皇帝,就有着许多限制
虽曹嵩途中身死,也并未破坏两家关系,曹操屠徐州,遣偏师直击华费通道,意图将琅琊、泰山与徐州分割开来。
琅琊王即集中家兵,意图带路、迎接。
要不是遇到这个刘备有后世而来的记忆,派遣重兵争夺华费通道,曹操早把徐州撕碎成几块。
可也正因为刘备派遣重兵占据琅琊,刘容、刘熙父子叛变之事,箭在弦上,却引而未发,转而声称惧怕曹操来犯,故聚众自守,到现在还是逍遥王。又因为较早进行海洋贸易,琅琊王室富有奢豪,人力物力爆棚,远非彭城王等能比拟,以至于号称贤王。
“青州军入琅琊,琅琊王资助了一些军粮,还以为改邪归正。
我掉以轻心,你们也放松了监察,君臣皆失,非唯某人之过!”
刘备将任旐、荀攸扶起:“走,去看看这‘贤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
琅琊王刘容:“彭城王宫年久失修,彭城王财力中下,年老体衰,皆不足以侍皇室。还请陛下移居琅琊王宫,暂为都城!”
彭城王刘和恨不得一脚踢到琅琊王刘容脸上:“彭城,东楚之首脑,有山岭之险,泗水、汴水之通,平原之饶,昔日楚国、项羽等相继引为都城…
相比之下琅琊开阳地势狭窄,偏居一隅,不宜为都城。”
琅琊王刘容:“曹操戕害徐州,彭城王离开徐州入兖州,其中有通敌之嫌疑!”
彭城王刘和:“曹操侧室为琅琊王宗室,曹嵩避居琅琊,难道琅琊王与曹操无联系?”
两人互揭老底,手脸青筋暴露,头上路发冲冠,张开的血盆大口恨不得生啖对方之肉!
“两位勿急,本王做个和事佬。”东海王刘祗:“彭城残破,琅琊偏远,既然皆不合适,陛下不如考虑他地。
东海,徐州刺史驻扎之地,宫殿、武库、粮仓、道路、城墙齐备,又有沂水、沭水、泗水之险,土地肥沃,人民殷实,暂为都城足矣…”
几名刘氏诸侯王闹个不可开交,刘备忽然发现,探子疏忽放任诸王觐见皇帝,或许,并不是件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