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念生一边说,一边伸长手臂,打开前排扶手箱,摸了半天,凭印象摸出一只未拆封的唇膏。
依稀是助理aanda八百年前落在车上的赠品,这车霍念生不常开,顺手塞进去也就忘了。到现在估计已经过期,但还是可以用。陈文港闭上了眼,侧过脸去,又被拽起来,伏在霍念生肩上,面上逼出一层羞丨耻的薄红。他像一只垂死的蝴蝶,无助地被钉成任由观赏的标本。
霍念生在他耳边“嘘”了一声:“别怕,有防窥膜,没人看见。”
为了让他接受,以往霍念生总有几分取丨悦的意思,今天则是不一样的意味。居高临下地盯着他,动作不是爱丨抚,说是摆弄更合适。眼前阵阵泛白,晕眩中陈文港看见他目光。
冷静得像在把玩一件昂贵的珠宝。
临近晌午,太阳终于成了一个燃烧的火球,将鹅卵石铺的路面直射得几乎反光。
车窗外酷热的空气几乎成了肉眼可见的热浪,幸而车里冷气绵延未断,铺下一片清凉。
陈文港头靠在霍念生颈窝,额头上却仍一层汗,脸色倦乏得白生生的,眼圈却是青黑。
看他这样,霍念生忽然生出一丝近似后悔的情绪。
但又说不出,低头亲亲他:“还好吗?”
陈文港低声指使:“林伯让我把家里钥匙捎回去,我忘了带,你帮我拿一下。”
霍念生知这是托词,把车钥匙留给他,还是依言下车而去。
陈文港慢吞吞把扣子扣到最上面一颗。
床丨笫之事他向来配合霍念生,偶尔有些过分的花样也不拒绝,然而突然被这样对待,不免觉得难丨堪。想来想去,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打开门,立时一片热浪扑面,让人不想出去。
但车里站不直,衬衣褶在裤腰里,总是扎得别别扭扭。陈文港顶着日头下了车,借着车身的遮蔽,把腰带重新扎了一遍。左右看看,四下空无一人,蝉声聒噪刺耳。
他回过头,弯腰从扶手箱里找出一包烟。
霍念生到了病房,林伯虽觉奇怪,还是把钥匙圈交给他。
他知道陈文港是有意支开自己,所以也不赶着回去,沿着刚刚的湖边小路,不知不觉,又返回刚刚的地方。自然郑玉成已经没坐在那,霍念生也不关心他去了哪。
湖面上跃动着粼粼波光,显出一种夏日的活泼,他只觉胸口莫名烦躁。
积蓄的情绪随着一场□□散去大半,还有一部分,却横冲直撞找不到出口,甚至变本加厉。霍念生摸了摸口袋,烟没带,但手也懒得再拿出来,就这么抄着兜,站在湖边看水鸟。
他一早起来,听说车祸的事,心中就猛然炸了锅,司机也等不及,匆匆赶到这里。
然后就是看到陈文港和郑玉成。
在促膝长谈。
其实的确不该说是生气,但他来不是为了看这一幕的。焦躁和不安摧残了霍念生的理智,尤其看到陈文港脸上那一面刮伤,霍念生竟不敢深想,也不敢面对险些失去他的可能性,只能全然忽视。他压住脑海中许多可怖的画面,偏要用另一种方式,急不可待地确认他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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