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低头含笑把书全用油布包好。
慧雅掏出荷包:“多少钱?”
掌柜其实是赵青的家奴,当即道:“姑娘不须客气!”
赵青原本一直在一旁看着,这时走了过来,轻轻拎起那一大包书,轻声道:“我送你!”
慧雅觉得还怪不好意思的,咬了咬唇,最后只得道:“谢谢啦!”
两人一起到了书坊门口。
惠明已经把车赶过来停在书坊门外了,李妈妈也坐在了车里。
赵青把书递给了候在门口的丁小四。丁小四提了书过去,把书放进了马车上。
慧雅想走却舍不得走,最后鼓足勇气,从袖袋里掏出那个青色绣修竹带玉色穗子的荷包,塞到了赵青手里,然后转身拎着裙裾飞快地跑了出去。
赵青的手紧紧捏着慧雅给他的荷包,目视着慧雅乘坐的马车消失在雾蒙蒙的河堤上,心里甜丝丝的,浑身上下说不出的畅快。
到了晚间,夜深人静,周围都静了下来,县衙东厅外堂内却热闹得很。
县尉赵青坐在黑漆公案之后,右手边端坐着书记许家英,左手边是县丞和主簿,两班如狼似虎的衙役雁翅排开分列两边。
只穿着白绫中衣的朱俊趴在堂上,低低呻‘吟着,雪白的衣物上全是斑斑血迹。
旁边跪着秦宝珠和叶四郎。
秦宝珠用白绫汗巾子遮住脸,正在哀哀哭泣;叶四郎被衙役杖打朱俊的架势吓住了,软瘫在地上,头都不敢抬了。
其实用不着打,朱俊就交代出不少奸骗良家妇女之事了,赵青之所以用刑,除了有惩戒之意,还有威吓之意——这都是慧雅交代的。
慧雅的原话是——“我们家主得好好教训教训了,要不然永平县所有平头正脸的年轻女子都要遭殃!”
另外按照本朝律法,奸骗良家妇女最重不过杖一百,游街示众。案件在赵青这里走完口供、五听和刑讯等程序,最后一步审判是要移交给知县白吉光的,赵青当然要在刑讯阶段加把劲,好完成慧雅的交代——“好好打一打,不要打死就行;再认真罚一罚,让他出点银子做点好事,以弥补他往日罪过”。
赵青接过许家英递上来的朱俊画过押的供词,一页页翻看着。
朱俊这次真是交代了不少奸骗妇女之事。
赵青放下供词,吩咐叶瑾:“把人犯带下去吧!”明日把案件移交给白吉光,看白吉光怎么从朱俊这里榨出修复河堤的银两。
宋苦斋慢条斯理地下了床,细细穿好衣服,这才回头去看床上奄奄一息的郑飞红。
郑飞红身上衣服被撕得破破烂烂的被他绑在架子床上,浑身上下青一块紫一块,全都是伤痕。
她嗓子已经叫哑了,嘶声道:“宋苦斋……你这畜生……一定不得好死……”
宋苦斋笑了笑,抬脚出去了。
对郑飞红这样的货色,他早就看不上了,只是那个慧雅还没搞到手,先拿郑飞红练练手罢了。
到了堂屋,宋苦斋吩咐正吃早饭的朱玉莲:“等一下你去找王氏,就说我愿意帮忙,只要她把那个慧雅交给我。”
朱玉莲放下手中的筷子,低声应了一声“是”。
谁知道朱玉莲刚带着丫鬟小雀出了东院的门,迎面就碰到了一群小厮用卸下的门板抬了一个人进来了,当前是小厮慧明,还在嚷嚷着:“快去禀报大娘,就说老爷被县里的大人放回来了!”
朱玉莲目瞪口呆,眼睁睁看着小厮抬着朱俊走远了,这才想起来得跟去正房问问。
半日后朱玉莲带着小雀回来了:“老爷,我兄弟认捐了两万两银子修复河堤,县衙就把他放了出来!”
宋苦斋面沉如水,抬手把手中端着的茶盏摔在了地平上,随着一声脆响,茶液泼了一地,茶盏也碎成了一片一片的。
朱玉莲噤若寒蝉,一动也不敢动。
宋苦斋冷笑一声:“我宋苦斋想要的女人,还没有得不到的呢!”(83中文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