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的一场闹剧,忽然被一声清脆的音调终结。
“小二,两间上房。”
一锭银子放在台上,小二正趴着脑袋拨算盘,猛地噌起来。答应的干脆,“好嘞客官。”
……小二的笑容僵在脸上,斜眼儿瞟着韩修姬和独眼瞎。
咦,这俩人咋不动了呢?
凤芜梦双手抱着,冷眉冷眼的看着韩修姬——
哼,果然是有爹生没娘教,穿得这么少,还追着一个男人跑。
真是丢人!
等阿大阿二反应过来准备保护韩修姬的时候,凤芜梦和燕叙晗已经被小二引上二楼的客房了。
兰瑶歌单手支着下巴。
有趣儿。
过了一会儿,独眼瞎才把头顶上的桌子放下,扑通一声跪在地下。
“哇。”
灵杳伸长脖子,越来越好奇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韩修姬则是被吓了一大跳,“你、你干什么?”
眼前这个男人实在怪异,发色金黄,双耳尖尖。不过面貌倒是生得好,若不是有点儿不修边幅,还真是难得一见的美男。
只见他瘪着嘴,说:“我知道昨晚的事情是我对不起你,可是。可是是你强的我啊。”
独眼瞎掐了半天的大腿也没掐出一丁点儿泪花。
不过这句话说出来,倒是让周围的人炸了锅。
强、的我?
这这这。是什么意思?
阿大阿二面面相觑,昨晚。
纵然韩修姬性子比一般女子开放得多,也实在受不了独眼瞎如此的形容。
她娇喝道:“你胡说!”
独眼瞎还跪在地下,甩头,一本正经。“绝对没有,昨晚是他们两个敲开我的门,然后又说了些奇怪的话。我就跟了出去,听见你们屋里的动静,后来他们两个把门锁上。我担心你一个姑娘家出什么事嘛,就爬了窗子进去,谁知道。刚刚摔进去就被你。”
独眼瞎欲说还休,眼神暧昧。
如果吐血能够很好的表达出此刻自己的愤怒和羞恼,那韩修姬觉得自己可能已经吐血身亡了。
她将快要吃人的眼神刺向阿大阿二。
阿大阿二襟危而坐,面如菜色。
韩修姬不用想也知道,这肯定是真的了。昨晚自己完全没了意识,连自己在做些什么都不知道,等一醒过来,竟然发现身边赤身luo体的睡了个男人。
她当时就傻了,疯了。
抓住独眼瞎的头发,她厉声问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独眼瞎眨眼,“嗯嗯。”
半真半假。
韩修姬撤了手,胸臆间翻滚着恼怒和气愤,尴尬和心酸。
独眼瞎也不怕疼,任由韩修姬扯着他的头发,可突然,脑袋上的力道就没了。
他看着韩修姬跌跌撞撞的要往楼上走,脚步都还有些晃。
他踌躇着,不知道该说不该说。可自己是个男人啊,怎么可以在这种事情上做一个缩头乌龟呢。
于是。
他用了这辈子最大的声音,说——
“我知道你还是个处子,别担心,我会娶你的。”
………
“我杀了你!!!!!!”
………
灵杳伸手挡住视线,不忍再看下去。
小二美滋滋的下楼,发现桌子被摔得稀巴烂,椅子也被摔得稀巴烂。
他顿觉得天昏地暗,这老板才刚走,客栈竟然就出了这样的事情。
“喂,你们到底要干什么?再这样我就报官了!”
小二双手叉腰,气得眉毛尖儿都在抖。
他心疼啊、心痛啊、心脏大出血啊。
砸坏的这些桌子椅子,老板可都要从他的工钱里面扣的啊,这些人,就是王八蛋!
独眼瞎抱着脑袋,也不阻止韩修姬使劲儿砸过来的东西,反而对着小二说:“算我的算我的。这些被砸烂的东西全都算我的,就让她砸吧。”
……
哟呵,这气势。
灵杳啧啧两声,“不过他哪儿来的钱?”
颜缺淡定喝茶,“估计是从你这儿拿吧。”
独眼瞎:还是颜大侠了解我。
好不容易,韩修姬的气儿消了,也不动了。朝着独眼瞎甩了个大大的哼就径直上楼去了。
独眼瞎哎哟连天,倒在兰瑶歌的脚边,“看见没有,女人!静若处子,动若疯子。”
“动若脱兔。”兰瑶歌不咸不淡的纠正他。
独眼瞎龇牙咧嘴,“你们白泽人真是又啰嗦又讲究,谚语谚语,就要说着顺口才叫谚语嘛!”
灵杳眉毛抽搐,“那是圣贤的哲学名言,什么谚语啊。”
“行了,你们真烦。”
独眼瞎踉踉跄跄站起来,“小二,待会儿这姑娘就给你钱,别跟着我。”
这句话让小二的脚步猛地顿住,调转方向,瞪着灵杳。大有你不给钱我就和你拼命的架势。
灵杳气得跺脚,“独眼瞎你就是只癞蛤蟆!”
“不服你来打我啊。”
‘砰’
门被关上,独眼瞎颇有挑衅的语气还回荡在耳边。
灵杳握着拳头,好半天才缓缓拿出银子赔给小二。
如此便过半日,当太阳缓缓向西边儿移动的时候,门外竟然来了几个穿着鹅黄衣裙的小姑娘。
个个犹如出水芙蓉,稚嫩清秀。
在她们五步之外,还围着聚元镇不少的百姓,窃窃私语。
灵杳又趴在楼栏,看好戏。
“咦,这不是世外桃源的仙童吗?她们忽然来这里干什么?”
“不知道,玄女大人好像没有来。”
在店小二惊讶的目光中,那四个仙童步子优雅又缓慢的走了进来,目光纯净,不染俗世。
“几位仙童,你们。干什么?”
店小二越来越思念老板了。
走在最前右边的仙童目光朝着二楼,说:“我们要找人,能去二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