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从文不知道一个黑色胸水的患者带给陆天成心灵多大的震撼,他坐在办公室里正在和沈浪闲聊。
昨天是一个比较忙的夜班,不过患者的伤势都比较轻,不用上手术台,也没叫李庆华和周从文来,沈浪在处置室做了一夜的清创缝合。
2002年还是比较乱,周从文早就习惯了扫黑除恶之后的安静日子,始终没办法接受一晚上来这么多外伤的事实。
这比没有电烧还要恶心人。
做手术没有电烧,手术还能做,只是不习惯而已,耽误一些时间,手术要做的更仔细。可来多少外伤周从文做不了主,他想不懂那些人为什么晚上喝多了就要打架、斗殴。
“昨天晚上有一大哥,金链子比我手指头还要粗,纹的是一条龙,栩栩如生。”
沈浪手舞足蹈的给周从文讲述着昨天晚上的八卦。
周从文能感知到沈浪的疲倦,可这货讲起八卦的时候眉飞色舞,似乎再干一天活都不会累。
“那刀劈的正好,从龙头劈下去,把他身上的那条龙给一分为二。要是我用手术刀切,好像都切不了这么准。”
“我要缝合的时候那大哥还说呢,一定要看不出来,要是缝的七扭八歪,他要整死我。”
周从文笑了笑,问道,“害怕么?”
“害怕啊,手都抖了呢。”沈浪哈哈一笑。
“后来呢。”
“既然大哥都这么说了,我就当着他的小弟们问他,要不要用麻药。”沈浪笑呵呵的说道。
“那位大哥拿出关云长刮骨疗毒的勇气跟我说,一点都别用,他不觉得疼。然后我就消毒,用的95%的酒精。”
“唉。”周从文叹了口气。
“酒精刚落上去,那位大哥嗷的一声,把我吓了一跳。但他也算是能忍,酒精消毒还是忍过去了,也可能是觉得当着自己一种小弟们的面不好意思吧。”
“我缝合的时候,三针下去他全身都是汗。身子抖的……对了,有个比喻叫筛糠。我从前没见过,这回真的知道什么是筛糠了。”
沈浪笑着讲述。
“后来用麻药了么?”周从文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