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彦清大怒,恶狠狠地咆哮道。
“再不放箭,军法从事!”
“梅殷,你特么再玩下去就玩过头了!”
李弘壁同样火了,直接对着城头破口大骂。
但依旧没有回应。
见此情形,李弘壁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难不成真是自己判断错误了?
要杀他们之人,当真是梅殷?
这不合常理啊!
“梅殷!”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皇上准备让宁国公主改嫁!”
“毕竟你活着跟死了也没区别,但不能让公主殿下守活寡啊!”
“刚好家父李景隆独居多年,陛下有意招家父为驸马,续弦公主殿下……”
嘶……
宁国公主要改嫁给李景隆?
这特么可是一个真正的大新闻啊!
所有人都愣了,下意识地看向了李弘壁。
那眼神里面充满了质疑,还夹杂着好奇。
你小子说的是真的吗?
皇帝陛下真准备给梅殷带绿帽子?
李景隆也蒙了。
目光不善地看着李弘壁。
你可真是为父的大孝子啊!
你特么巴不得梅殷宰了为父是不是?
正当众人错愕的时候,城头上面果真响起了一道气急败坏的呵斥声。
“混账!哪里来的小兔崽子!”
“真是个孽畜东西,败坏本帅名声!”
终于,梅殷现身了,站在城头上面,对着李弘壁破口大骂。
这特么要是再不现身,全天下都会知道他梅殷被人戴了绿帽子!
而且还是李景隆那个草包废物,这多尴尬啊!
黄彦清一见到梅殷的身影,脸色瞬间惨白。
果然还是瞒不过他吗?
原来梅殷一直都在!
李弘壁笑了,笑得很是开心。
天杀的老乌龟,老子还以为你当真什么都不顾了呢!
梅殷一现身,局势立马反转。
不用梅殷开口,包围李景隆一行人的三千骑兵就立马跪倒在地,用实际行动表明了他们的态度。
而黄彦清则是脸色苍白,骑在战马上面摇摇欲坠。
梅殷冷冷地扫了他一眼,没有多说什么,身影就消失在了城头。
很快城门中一队披甲锐士出现,直接将黄彦清按倒在地,不由分说地强行带走。
说到底,这淮安军的统帅,依旧是梅殷!
而李景隆一行人,则被颇为礼貌地请去了驿馆休息。
眼见终于脱离了危险,李景隆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直接瘫成了烂泥。
“儿呐,今日之事,也太凶险了些!”
李弘壁点了点头。
凶险确实是凶险。
不过他心情似乎不错,还不忘向纪纲拱手致谢。
“今日多谢纪千户出手相救,救命之恩,我父子二人定铭记于心!”
纪纲连忙摆了摆手,诚声道:“李公子不必多礼,保护朝廷特使,本就是末将分内之事。”
“倒是李公子临危不乱,看破局势,力挽狂澜,着实令末将佩服!”
这倒不是恭维,而是纪纲的真心话。
李弘壁看年纪不过十六七岁,换做其他纨绔子弟,面对今日这等凶险绝境,不是被吓哭,就是嗷嗷喊爹喊娘了。
可这李弘壁却始终面不改色,先是救下了他爹李景隆,随后又逼迫梅殷现身,解开了他们的必死之局。
如此胆略气魄,如此心智谋略,远非同辈可比!
“李公子因何看出那波流民是刺客伪装?”
纪纲对此事颇为好奇,毕竟连他这个锦衣卫千户都没注意到。
可李弘壁注意到了,不但注意到了,还抓了一把沙尘在手里,在关键时刻救下了李景隆。
李弘壁笑了笑,道:“他们伪装得很是完美,衣衫褴褛,鼻青脸肿,乍一看确实像是境况凄惨的流民。”
“但问题在于,真正的流民饥民,哪一个不是面黄肌瘦骨瘦如柴?因为流民找不到吃的,所以只能饿着肚子乞讨,饥一顿饱一顿的,人自然就瘦了。”
“可那波刺客呢?个个虎背熊腰体魄强健,表面上模样凄惨,实则龙精虎猛的,压根就不像是饿肚子的人。”
顿了顿,李弘壁道出了自己的推测。
“从一开始的流民骚乱起,这就是一个精心策划的杀局,目的是让我们知道,淮安城外聚集了大量流民饥民,所以当我们抵达城门口时,这波刺客伪装成流民上前,我们也会不以为意,放松警惕之心。”
“城门口的刺客,正是为了刺杀家父,只要家父一死,那淮安军再无归降的可能,所以他们还准备了后续保险计划,哪怕刺杀不成功,那三千铁骑就是最后的杀招,反正不会让家父活着进入淮安城!”
听见这些分析,纪纲和李景隆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儿呐,那我们不是必死无疑了?”
“不!”李弘壁神色轻松,“恰恰相反!”
“只要我们进了淮安城,就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了。”
“那位淮安总兵官,不会让我们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