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知道时间一长了,皇帝陛下会不会忘了他解缙这号人!
换句话说,解缙想要再次起复,可就不容易了啊!
“大绅(解缙字),你放心,我还在内阁呢,一有机会我定会在陛下面前经常提及你,如此一来你再起复就容易多了。”
解缙和胡广都是江西吉水县人,而且二人还曾于同窗进学过,现在又同在内阁里面为臣,这“三同情谊”自然非寻常可比。
尤其胡广这应天府乡试主考官,还是解缙之前在皇帝陛下面前尽力举荐得来的,所以不管怎么说,胡广也都要帮解缙一把。
毕竟朝堂争斗凶险万分,要是多出一个知己盟友,那自然好得多。
解缙早就等着胡广这句话了,只要胡广时常在陛下面前为他美言几句,那他起复指日可待!
一想到这儿,解缙顿时神情振奋,端起酒杯诚恳道:“来,光大,你我知己当满饮此杯!”
二人一番畅快痛饮,心情也渐渐好了起来。
正所谓饱暖思淫欲,文臣缙绅更是如此。
狎妓这种事情,他们不但会,而且还引以为傲。
毕竟文臣缙绅都好一个贤名,这种才子佳人的佳话对他们而言,反倒是一桩桩提高名望的大好事情。
要知道古往今来,那些个才子文豪,哪个不风流,哪个不狎妓啊?
如那诗仙李太白喜欢青楼里搂着“胡姬”喝酒赋诗;如那诗魔白居易为了青楼女子发奋写诗,名动天下;而那位多情大文豪苏轼干脆将妓女娶回家过日子……
文人狎妓,那能叫狎妓吗?
那不叫,那叫风流!
是以自古以来,文人墨客狎妓成风,这可是有传承文化的嗷。
解缙喝了点马尿,眼见姑娘们还没有来,顿时就不乐意了。
他白天才受了一肚子气还没地方发泄,你这小小的醉月楼,还敢让本大学士吃瘪不成?
“人呢?”
“都死哪儿去了?”
解缙暴怒,高声喝道。
很快醉月楼老鸨赶了过来,她可是知道这二位的身份,那是真的一个都得罪不起,连她背后的礼部只怕都得罪不起。
“二位大人见谅,姑娘们在准备了,在准备了!”
解缙闻言更是怒不可遏,厉声呵斥道:“怎么?连你们这些卑贱的东西,现在都敢怠慢老夫了?”
老鸨一听到这话,更是吓得险些肝胆俱裂。
她正准备开口解释,整个醉月楼却爆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欢呼雀跃之声。
“曹公子看过来了!”
“快看啊我的天,真是曹公子的画舫!”
“姐妹们冲啊!若能与曹公子**一夜,这辈子都值了!”
一群莺莺燕燕倚门的倚门,靠窗的靠窗,开始了疯狂呼喊。
解缙和胡广见此情形,一张脸顿时就阴沉了下来。
“曹公子?”
“她们说的哪个曹公子?”
老鸨急忙解释道:“正是那曹九江公子,传闻出身显贵,并且生得丰神俊朗,又出手阔绰,是以成了这十里秦淮最受欢迎的大人物……”
曹九江?
金陵城中什么时候来了这么个大人物?
胡广满脸茫然,下意识地看向了解缙。
解缙愣神片刻之后,脸色瞬间就阴沉了下来。
“狗屁曹九江!”
“是李景隆那个该死的废物!”
经他这么一提醒,胡广也反应了过来,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曹国公李景隆,子九江,合着这么来的个“曹九江”!
这下子好了,解缙白天才被李弘壁摆了一道,晚上姑娘还被李景隆给抢了,这对父子未免也太欺负人了吧!
担心解缙破防失态,会丢了大学士的脸面,胡广急忙摆了摆手,示意老鸨离开了。
“罢了罢了,今日你我二人畅饮便是。”
解缙满腔怒火无处发泄,更是将李景隆父子恨到了极点,但胡广在面前他也不好发作,只能闷头喝着苦酒。
不知不觉间,二人都有些喝多了,识趣地到此为止。
解缙坐在马车里面,正醉醺醺地大骂李景隆父子。
结果马车突然急停,险些闪了他的老腰。
不等解缙大骂出口,车帘就被掀开了,好几名猛汉冲了上来,将他不由分说地拖入了一旁巷子里面。
紧接着,一阵阵凄厉的惨叫声响起,令人不寒而栗。
不知过了多久,巡城卫士发现了解缙的马车,以及被打晕的车夫,急忙四处寻找。
最终在巷子角落里面,他们找到了正满身是鲜血,在黑暗中扭曲爬行的解学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