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陛下对国子监不满,那遭殃倒霉之人可是他们所有人啊!
“是以,陛下则责令祭酒大人整顿国子监!”
“诸位先生学子,有什么想说的吗?”
李弘壁笑眯眯地开口道,给了这些家伙一个说话的机会。
他又不是什么独裁主义者,眼下国子监遇到了困难,大家要勠力同心共克时艰嘛!
新任国子监司业吴溥听到这话,眉头顿时一皱。
饶温书已经被废了,他吴溥是过来接班的。
只是初到国子监,吴溥有些看不懂局势了。
怎么李弘壁一个助教,还执掌了国子监大权?
而且看这架势,连国子监祭酒胡俨都对他言听计从?
这合理吗?
明显有大问题啊!
不过吴溥贸然间也没有开口,因为潘越彬扯了扯他的袖子,所以他并未出言,而是选择静静地看下去。
一众博士讲官也懒得多言,国子监沦落成现在这样子,关他们这些人屁事。
他们不过是来国子监授课讲学罢了,从本质上而言,其实就是挂个名头而已,国子监是好是坏,跟他们关系真不大。
学官学官,就是治学的官儿,他们大多都有其他官职,比如翰林学士、修撰等等,翰林院才是他们真正的根基之地。
司业不开口,先生不吭声,有的学子却是坐不住了。
只见一名学子冷笑道:“李助教有所不知,这国子监风气就是被某些权贵子弟给败坏的!”
此话一出,瞬间引起了大部分学子的共鸣。
“对啊,某些只知靠父荫祖荫的囊虫,除了欺凌弱小,嚣张跋扈,他们还会干什么?整日里不学无术游手好闲,这种人根本不配做学问,他们连出现在学堂的资格都没有。”
“国子监是进学修德的地方,学堂更是干干净净做学问的地方,可如今多了这些害群之马,风气焉能不坏?”
“没错,与这些纨绔蛀虫同窗,是我等此生之耻辱,祭酒大人就应该将这些蠹虫逐出国子监,以肃清国子监的不正风气。”
大部分学子都是群情激愤,矛头直指国子监内那些权贵子弟。
当然,不是丘松、朱勇和顾兴祖这三小只,勋贵子弟只剩下了他们三个,而且又刚刚乡试高中为国子监争了脸面,三小只现在可是国子监的大功臣!
这些学子针对之人,是那些文臣缙绅的子弟,也就是官二代。
当初国子监内分为三股势力,一是勋二代,大多骄横跋扈喜欢打架斗殴,所以咸鱼山长胡俨一怒之下直接将其全部逐出了国子监,也就只留下了比较听话的三小只。
其二则是官二代了,某位尚书的公子,某个侍郎的侄儿,亦或者说某个翰林学士的族子,身份地位虽然比不过勋二代,但也算是出身高门,是以沾染了不少纨绔恶习,自勋二代被逐出国子监后,他们就成了这国子监内的一霸!
其三就是出身普通,靠着自身才学进入国子监的学子了,这部分学子占了绝大多数,算是国子监真正的学生。
潘越彬在一旁低声开口道:“李助教,监内两股派系学子针锋相对,我一直都看在眼里,权贵子弟确实跋扈不假,但好在大多性情直率,爱憎分明。”
“而这些寒门学子们也不全是乖巧懂事,某些学子平日里太傲气了,恃才傲物眼高手低,仗着自己的才学处处看不起那些权贵子弟,论身份他们自然比不得权贵子弟,但在学问上他们却是远胜寻常,所以常常嘲讽挖苦权贵子弟,言辞刻薄,主动挑衅,两伙人的矛盾大多由此而发。”
听见潘越彬的解释,李弘壁顿时就笑了。
还真是有意思啊!
小小一个国子监,这就开始党同伐异了?
你们可还没有做官儿,这就已经开始磨炼本事了?
那等到日后真个进了朝堂,大明王朝还不知道会被尔等败坏给什么样子!
难怪国子监风气不正,这样的环境下,能培养出品学兼优的好学生才是怪事!
总结起来,没一个好东西,全都是些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