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炆罕见失态,不复先前从容模样。
“削藩……有什么不对?”
战地记者李弘壁:“建文帝被触及痛脚心神失守,撤身熄火闪退八余里,试图重振旗鼓择日再战,颓势已显难以御敌……”
叔侄二人唇枪舌剑,战地记者奋笔疾书,注定会成为一桩佳话。
徐皇后一直端坐在软榻上面,目光平静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她倒是坐得主,毕竟什么大风大浪都经历过了,所以现在这点波澜,对徐皇后而言确实不算什么。
她只是无比好奇,弘壁这孩子到底在写什么,满脸兴奋激动的样子,让人好想看上一眼。
不过眼下她却不能擅自动作,只能端端正正地坐在这里,维持皇后的威仪。
只见朱棣眉毛一挑,戏谑笑道:“你说的对,削藩的确没错。”
“皇考太过顾念宗室亲情,给予了他们太多福利,一旦不加以限制,不到百年大明就会被宗室成员给拖垮,朝廷将无力供养。”
战地记者李弘壁:“震惊!永乐帝竟未曾乘胜追击,反倒是同样后撤,难道他想迷惑敌人,好做到一击必杀?”
朱允文似乎也没想到朱棣也承认了这一点,面带茫然之色。
“既然四叔也认为削藩是对的,那为何当年要起兵造反,还打着“奉天靖难清君侧”的口号,岂不是自相矛盾,贻笑大方?”
对朱允炆而言,他既然甘愿入宫面见朱棣,就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了。
他只想趁着今夜这个机会,把所有话都说清楚说明白。
比如,削藩没有错!
他朱允炆一直坚持的削藩国策,没有错!
“我即位的时候,藩王已成尾大不掉之势!”
“每一个藩王除食粮万石以外,还有节制地方军马之权,辖军三护卫,护卫甲士少者三千人,多者高达两万人!”
“宁王朱权“带甲八万,革车六千”,燕王朱棣更握有“节制沿边士马”之权,其余藩王也是一个个横行不法,不尊新帝朝廷,试问四叔若是我,会不会进行削藩?”
战地记者李弘壁:“局势瞬间逆转,建文帝抓住机会,身怀绝技心如金,心志不移身如火,抓住机会重拳出击,试图给予永乐帝重创……”
朱棣闻言却是冷笑道:“你真是个不折不扣的蠢货!”
“你所谓的削藩,难道就是逼死你十二叔全家,逼得他受辱于伧徒之手举家**?”
“你所谓的削藩,就是将你一个个王叔扣上罪名废为庶人,甚至还要将他们缉拿到这金陵帝都来圈禁到死吗?”
“你这个心狠手辣愚不可及的蠢货!现在还有脸在此大放厥词,丝毫不因此而羞愧!”
“朕恨不得现在就宰了你,告慰湘王柏的在天之灵!”
提及湘王柏,朱棣瞬间就勃然大怒,甚至下意识的想要举起案牍上的砚台,直接朝朱允文砸去。
湘王柏之死,一直都是朱棣最无法接受的事情,也是他对朱允炆恨之入骨的原因!
你可以削藩,但你不能心狠手辣,非要置你的血脉宗亲于死地!
战地记者李弘壁:“永乐帝果真早有预谋,先前所为不过是引君入瓮,现如今霸王色霸气觉醒,使出一招超大范围冰河时代,将周遭空气瞬间冰封,彻底封死建文帝走位,正是北风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建文帝要溃败啦!!!”
提及湘王柏,朱允炆同样神情黯然。
他正准备开口解释,不料朱棣突然一个箭步上前,静静地看着李弘壁在那儿奋笔疾书。
朱允炆见状顿时就愣了,然后也下意识地跟了过去。
叔侄二人就这么看着李弘壁奋笔疾书,看着这厮桀桀怪笑。
等李弘壁意识到不对劲,下意识地抬起头后,却是吓得脸都绿了。
“那个……不是……二位大哥……你们听我解释……”
朱棣劈手夺过小本本,粗略翻看之后,气得一脚将李弘壁踹翻在地。
“你个天杀的混账东西,竟敢这般编排朕!”
朱允炆也很好奇,接过小本本一看,顿时都气得面色涨红。
“你这混账,真是该打!”
朱棣直接抡起拳头就打了过去。
朱允炆也不解气地踹了两脚。
“笑啊,你继续笑啊!”
“朕今日不揍死你,朕就是你养的!”
李弘壁慌了。
“我为大明流过血!”
“我为大明立过功啊!”
“舅母救命啊舅母,杀人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