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自己姐妹二人,现在就是不折不扣的瘟神祸害,谁又敢冒着得罪永乐皇帝的风险,收留她们二人呢?
天下之大,何处有我姐妹二人的容身之地?
铁彤蕊心中满是悲苦与凄凉。
但她看出了李弘壁的犹豫,也不敢恩将仇报。
“小女多谢李公子大恩,将我二人救出教坊司。”
“但此生……怕是无以为报了,来世只愿投个平凡人家,再结草衔环报答。”
“小妹,我们走!”
话音一落,铁彤蕊擦汗了眼泪,拉着铁心蕊就向外走去。
老管家李全这个时候也取来了银子,快步上前递给了她们,却被铁彤蕊拒绝了,只能怔怔地看着二女互相搀扶着往外走。
看着二女的背影,四香都是眼泪汪汪的。
“公子,真不能收留她们吗?”
秋香眼眶通红,硬着头皮问了一句。
李弘壁淡淡地应了一声,解释道:“不是不愿帮,而是不能帮。”
“现在收留她们,只会给国公府带来祸患。”
“要是再过个几年,等风头过去了,或许还有机会。”
“只是现在这个时机……很容易遭殃!”
听到他这话,四香顿时就哭得更伤心了。
盛寅神情黯然,目光之中透露着一丝失望。
纵然李弘壁有千万种理由,他却还是没有出手相助。
这不符合盛寅的处世观念。
所以盛寅有些失望。
他是一个理想主义者,也是一个嫉恶如仇的人,更是一个仰慕英雄的人。
他不喜欢李弘壁这样的精致利己者,没有丝毫热血,没有丝毫血性。
眼瞅着铁彤蕊二女都走出了国公府大门口,李弘壁却一直没有吭声,盛寅就忍不住叹了口气。
正当他准备就此告辞离去,与李弘壁一拍两散时,府门外却突然传来了一阵惊呼。
不等李弘壁开口,一个门房就匆匆跑了进来。
“小公爷,祸事了,锦衣卫来了!”
“刚刚那两位姑娘,直接被锦衣卫给抓住了!”
锦衣卫!
呵,来得倒是挺快!
朱棣啊朱棣,你心眼儿真就这么小的吗?
难道非要赶尽杀绝不可?
李弘壁脸色一沉,当即起身向外走去。
只见李家部曲正与锦衣卫虎视眈眈,而铁彤蕊姐妹则被当场扣住,满脸惊惶绝望。
“哟,纲子,这是什么情况啊?”
李弘壁走到近前,却见到了老熟人,正是纪纲。
纪纲一见到李弘壁,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贤弟,倒是为兄思虑不周,该提前知会你一声。”
“这两个案犯为兄就带走了,国公府在教坊司多花的银子,稍后会有人专门送过来!”
话音一落,纪纲就准备把人带走。
“慢着!”
李弘壁陡然开口道。
纪纲脚步一顿,脸上笑容僵在了一起。
“贤弟,此事与国公府无关,贤弟还是莫要插手其中的好!”
因为纪纲与李弘壁一同出使淮安军,二人也算是结下了生死情谊,所以纪纲主动透露出了善意,言语之中满满的敲打警告。
李弘壁也不废话,直接问到关键。
“究竟怎么回事?”
“难不成是有人故意算计我曹国公府?”
纪纲闻言一愣,随即苦笑着摇了摇头。
他将李弘壁拉到一旁,这才低声解释了一遍。
“那礼部仪制司郎中,是个前朝旧臣,对建文很是忠心。”
“不过因为贪生怕死,所以他才会顺势投降,结果他听说铁铉二女被打入了教坊司,不忍见她们沦为娼妓受到羞辱,这才暗中指使管事想办法尽快将二女送走。”
“哪怕是进入富贵人家为奴为婢,也要比在教坊司为娼为妓要好得多啊,只是可惜他不知道锦衣卫早就盯上了他,所以这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
李弘壁听后有些哭笑不得,合着原来是这么回事儿!
不是有人在背后算计曹国公府,而是春香她们恰巧撞了上去!
这世间的缘分还真是妙不可言,一饮一啄,皆有定数!
“那仪制司郎中是何许人也?”
“一个腐儒罢了。”
“真义士也!”
纪纲:“???”
你特么……
小同志你立场有问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