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前赵显下江南去谢家拜访的时候,谢建虽然也十分客气,但是却没有现在这样敬畏,毕竟如今的赵显,份地位比起当年,可以说已经是云泥之别。
“老夫恭听王爷教诲。”
赵显从木亭里面的石桌上,端起一杯茶捧在手里暖手,淡然道“记得当时严靖与本王说,夏天很难死人,但是冬天却很容易冻死人。”
谢建低下眉头,声音恭谨“王爷民如子,真是慈悲。”
“哪有什么民如子。”
赵显微笑道“本王的那个儿子,现在正在暖阁里头烧着银骨炭,边还有好几个丫头婆娘伺候着,不晓得多舒服,可不用像那些老百姓一样,受着凄风冷雨。”
事实就是这样,民如子这四个字从来都是一句话,那些皇帝口口声声子民子民,可自家的皇子哪一个不是锦衣玉食。
谢建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不过赵显这样直言不讳的说了出来,还是让他有些不太习惯。
不过这个谢家家主修养很好,自然不会在意这些,他对着赵显微微一笑“眼下临近年关,王爷把老夫喊到京城里来,不知道有什么事吩咐”
赵显喝了一口茶暖了暖子,轻声道“自然是江北的事。”
“江淮沃土,向来是天下粮仓,如今在兵事上我大启已经占了临安,现在就看表叔你能不能把江北经营好了。”
说到这里,赵显脸色肃然起来“如果表叔这个江淮经略使做得好,以后我大启子民受冻不受冻不好说,但是挨饿的人肯定会少上许多,这是泽被苍生的天大善事,还请表叔对江北的事多上心。”
赵显之所以把谢建喊到临安来,就是为了给他提前通个气。
这些儒林士大夫,表面上喊着修齐治平,其实大多都是着眼于一家一姓的利益,尤其是谢建这种一家之主,他更在乎的是山几千谢家人过的好不好,而不是什么狗天下苍生。
谢建捋了捋自己花白的胡须,微笑道“老夫自然应承下江北的差事,自然会给王爷做好,江北的事王爷下了多少心力,老夫多多少少从二弟那里知晓了一些,王爷放心,无论如何老夫不会把江北弄砸的。”
“如此,本王便放心了。”
赵显微笑着给谢建倒了杯茶,轻笑道“如果表叔在江北做得好了,谢家的子弟本王可以优先安排去江北为官,以后江北稳固了,谢家大可以在江北扎根,也算是开枝散叶。”
“毕竟江北一地可比一座山要大的多了。”
这句话才是实打实的利益。
现在的江北对于启国来说,就是一块还没有划分的蛋糕,急需要一股势力去填补这片空白,虽然这个时代的世家大族很讲究“祖地”的说法,但是如果能让谢家盘踞江北,就算让他们整体从山北迁,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
更何况,就算谢家不举家搬迁,也大可以在江北落下一个分支,也算是壮大谢家了。
谢建脸色变了变,然后起对赵显一揖到地“老夫谢过王爷信任,此次经略江北,老夫定不会让王爷失望。”
赵显伸手拍了拍谢建的肩膀,微笑道“好了,话就说到这里,咱们正堂用饭。”
“祖母大人知道表叔今天要来,还特意亲自给表叔做了一些山本地的吃食”
谢建脸色肃然。
“正要去拜见姑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