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宣武皇帝闻言,脚步缓了缓,然够在赵希身前十步停了下来,眯着眼睛看向眼前这个黑衣少年。
“朝堂之上大吵大闹,像什么样子,都给朕闭嘴。”
他这一句话说出口,原本围着赵希的这些官员纷纷四散,各自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宣武皇帝上下打量了一眼赵希,声音有些低沉:“这封国书,是赵宗显亲自写的?”
赵希微微低头,不卑不亢的答道:“不错,我家王爷现在已经到了徐州城内,特命外臣送来此国书,静等陛下回音。”
“赵显他在徐州…?”
姜无忌眯着眼睛说道:“根据朕的消息,十数日之前,赵七就想从徐州返回临安,怎么十几天过去了,他还在徐州城没有动弹?”
赵希抬起头直视姜无忌,嘴角扯出一个笑容:“正要跟陛下说起这个,本来我家王爷是要返回临安的,可是王爷说陛下不愿意让他走,盛情难却之下,王爷也就只好回了徐州城,想要跟陛下好好叙叙旧。”
这句话是在说淮水之上遇刺的事。
姜无忌冷笑一声:“赵七胆子倒是不小,他便不怕自己死在我大齐境内,临安城的妻儿无人照抚么?”
听到姜无忌侮辱自家王爷,原本脸上带着消息的赵希脸色骤然沉了下来,右手握拳。
在这个时候,站在姜无忌身后的大太监韩钊,默默上前一步,赵希跟韩钊只对视了一眼,就知道自己不是这个老者的对手,当即松开拳头,缓缓吐了口气。
“这里虽然是燕都城,但是陛下身为一国之君,只知道在背后非议旁人,不觉得自己有**份吗?”
说罢,他也不想跟姜无忌继续说下去,双手把国书捧在身前,冷声道:“这国书就在这里,陛下接还是不接,给一句话就是,陛下若是不接,外臣立刻返回徐州城去,只当没有来过燕都就是。”
算起年纪,姜无忌其实跟赵希两个人年纪相仿,一身赤红龙袍的姜无忌,轻轻撩起自己面前的十二珠冕旒,认认真真的看了一眼赵希。
“不得不说,你这激将之法虽然拙劣,可是你成功激怒了朕。”
姜无忌面沉如水,亲自上前接过了赵希手中的国书,拿在了手里。
“回去告诉赵七,朕念在与赵家渊源的份上,再加上疼惜将士性命,已经多次心慈手软,如果他现在带兵退回淮河以南,朕只当他没有来过,可如果他执迷不悟,这兖州就是他赵宗显的埋骨之地!”
说到这里,宣武皇帝声音阴冷:“莫要忘了,这肃王府可就只剩下赵七这一脉,如果赵七死在了兖州,那临安城的小皇帝立刻就能翻身,到时候肃王府上下一家老小,没有一个人能有活路,赵七他放着好好的皇帝不做,没道理非要来我大齐境地送死不是?”
宣武帝这些话说的虽然颇为强硬,但是话里话外已经有息事宁人的意思了,而且他在有意无意的提醒赵显,临安城里的大事未定,他没有必要非得很齐国死磕。
赵希没有机会姜无忌的挑衅,他见国书已经递了出去,于是淡淡的报了抱拳,轻声道:“既然陛下已经接了国书,那么外臣告退。”
姜无忌眯了眯眼睛,挥手道:“礼部,送一送国使。”
礼部尚书躬身,点头应命。
等赵希走远之后,姜无忌回到龙椅上,翻开了手里的国书。
国书上除了赵希刚才念的内容以外,还有另外几行小字。
“小屁孩,你不让本王安安生生的回临安过年,那这个年,大家谁都别过了。”
此时已经是隆武六年的腊月,距离新年已经不足一个月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