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孔元礼虽然看起来四十多岁,但是其实已经接近花甲之年,因此这一声老夫倒也合情合理。
赵显眯着眼睛笑了笑:“本王前来拜见圣人,还请衍圣公引路。”
孔元礼微微点头,转身走在赵显前面带路,面无表情的赵希寸步不离的跟在赵显身侧,在赵希身后,有百多个甲胄鲜明的禁军精锐跟在身后,同赵显一起进了曲阜城。
这个时候,再没有一个孔家人说什么圣人祖地不得动刀兵之类的话了,甚至就连刚才赵希在曲阜城门口动了刀的事,也再没人提起。
于是,在孔元礼极为客气的招待下,赵显先后拜了孔庙,孔府以及孔林,在孔庙门口,见到了那株孔夫子亲手栽种下来的桧树,这株桧树历经周秦到如今已有近两千年,期间几度枯死,却又能从朽木之中发出新枝,在前周覆灭的时候,这株桧树一夜之间朽枯,其后在元庆朝时新生,当时齐人皆以为这是上天所赐祥瑞,寓意那位元庆皇帝能够一统天下,很可惜元庆帝并未能够达成心愿,含恨而去。
赵显站在这株硕大的桧树前左右盘桓了几圈,然后对着身边的孔元礼微微一笑:“衍圣公,本王听闻这株桧树乃圣人亲手所植?”
孔元礼轻轻点头,有些自豪的说道:“先祖手植此树,距今已经数千年了,此输在百余年前枯死,又于元庆元年复生,实在是当今天下第一奇物。”
赵显低眉道:“衍圣公这话的意思,是说此树能够左右天下气运?”
孔元礼微微摇头,肃声道:“子不语怪力乱神,鬼神谶纬之说,孔家人历来是不信的,只是我家这树活了几千年,想来多少能感性一些天下大势,前周覆灭之时,此树一夜之间枯死,当时是传遍天下的。”
赵显老实不客气的在桧树旁边找了个小木椅坐了下来,对着孔元礼微微一笑。
“衍圣公所说不错,这树历经数千年岁月,自然应该有一些神异之处,提起元庆元年,本王倒想起一件事,北齐的元庆元年,算起来应该是我大启的成康三年,成康三年之时,本王时年六岁,在临安城玩耍之时,不小心在自家后院里捡到了一枚玉玺。”
说到这里,赵显对着孔元礼微微一笑:“这玉玺上写着“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字,今日本王才知道,就在本王捡到这玉玺的时候,衍圣公家里的桧树刚好发芽了,衍圣公你说这事巧不巧?”
自董姓大儒写出《天人三策》以来,皇权就被染上了神权色彩,老天会用各种预兆,来表达上天的意志,这种被叫做天人感应,意思就是天人一体,无论你做了善事还是恶事,老天都会有所察觉,降下警示。
这个说法起初是为了巩固皇权,但是后来,渐渐就成了政治家手中的政治工具。
赵显转头看向脸色有些发白的孔元礼,笑容更甚。
“衍圣公怎么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