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为可恨的是!”
“臣弟是先帝亲自任命的两边总督,关键的时候是可以总揽西北两边兵事的!彼时西楚入侵,臣弟领兵出京,在前线与敌人浴血厮杀之时,带着我大启将士在前线舍生忘死之时,临安朝堂,断了我大军的粮草!”
说到这里,赵显心里痛快了不少,他抬头看向萧太后,声音有些沙哑:“皇嫂,说句真心话,一直到成康十六年臣弟带兵西陲的时候,心中都没有任何反意,那个时候,我最多也就是想着怎么扳倒陈静之,然后在隆武朝能够活的更滋润一些,赵七一步步走到今天这个地步,都是被你们逼的……”
萧太后脸色苍白,颤声道:“那都是陈静之做的,那都是陈静之……”
赵显冷冷的打断了这个女人的话,闷哼道:“陈静之只是政事堂的首魁,没有皇嫂的授意,他焉敢断了我大军的粮草?”
提起这段往事,赵显憋在心里许多年的怨言终于释放了出来,他抬头冷冷的看向萧太后:“从那时起,臣弟便知道,大启在你们手里,迟早会亡国,与其这样,还不如我赵七来打理这个国家,赵七虽然没有什么治国经验,但是想来再怎么差,也不会比你们更差了。”
萧太后被赵显说的哑口无言,她沉默了许久,最后还是抬眼看向赵显,声音有些沙哑:“你再怎么争论,百年之后,你在史书里头,还是一个乱臣贼子!”
萧太后说的不错,如今赵显的所作所为,看起来像是瞒住了临安城所有人,但是其实大家都只是慑于肃王府威严,不敢说而已,哪天等到肃王府房倒屋塌,或者南启成为昨日烟尘之后,这段往事总会流传下去,哪怕正史上的赵显如何光伟正,后人总会从一些蛛丝马迹里头,旁敲侧击,得窥大概。
无论是谁,只要登上了这个高台,都逃不过读书人的那一笔。
赵显眯着眼睛笑了笑。
“臣弟不在乎。”
赵显呵呵一笑:“成康朝时,齐楚两国可以任意欺凌我大启,如今攻守易势了,至多五年时间,我大启便可以一统九州,在这种工业面前,赵宗显一个人的名声何足挂齿?”
说到这里,他抬起头看向萧太后,缓缓开口:“皇兄生前,做梦都想着我大启能够强盛起来,如今的大启,正是皇兄梦中的大启,臣弟承诺给他的,全部都做到了,臣弟没有对不住任何人。”
萧太后浑身颤了颤,最终无力的瘫坐在椅子上,声音沙哑:“赵七,你赢了……”
“你想要哀家做什么,说罢。”
赵显声音平静:“皇嫂,如今陛下病危,我大启不可无储,赵家不可无后,臣弟家中有一子,可以作为我大启储君,请太后娘娘出宫,主持此事。”
萧太后意外的看了赵显一眼,低哼一声:“你处心积虑这么些年,怎么到了现在,还不愿意拉下脸面登基?”
赵显双手拢在衣袖里,对着萧太后弯了弯身子,低声道:“先帝临终前,臣弟答应过他,此生不做皇帝,永为启臣。”
萧太后冷笑连连:“于是你就想把自己的儿子捧上皇位,赵七,你好生虚伪!”
赵显脸色平静:“皇嫂说臣弟虚伪也罢,处心积虑也好,事到如今,这件事总是需要人做的,皇嫂出来做,宋儿他以后脸面上会好看一些,皇嫂不出来做,无非是显得臣弟吃相难看一些罢了。”
萧太后咬了咬牙,最后还是无奈低头。
“好,哀家去主持立储…”
她抬头看向赵显,声音沙哑:“只是你不可再为难寿儿!”
赵显低头回应:“皇嫂说笑了,应该是让陛下以后不要再为难臣弟才是。”
“多谢皇嫂成全。”
说罢,他转身离开坤德宫。
萧太后对着赵显的背影大声问道。
“七郎,当初如果让你给寿儿扶冠,你会…只做臣子吗?”
赵显停下脚步,随即轻轻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