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钬性格倔强,鞠桂的任何拒绝举动,都打不消他对鞠桂的爱。鞠桂没有结婚,丰钬也没有交友,就这样相隔半个城,默默守着,等待着。
鞠桂三十多岁就白了头发,如果染黑,绝对要比实际年纪小,可为了让丰钬意识到两人的年龄差距,鞠桂没染发。如今,往老扮的鞠桂,跟年近五十还风度翩翩的丰钬,外表年纪差异更大。
“以后,丰老师在,你最好跟先生保持距离。”周鸿询忠告。
“可是,先生比我年长了四十岁,丰老师还这么防备?”卢秋一头黑线。鞠桂十一年都介意,四十年更不知介意到哪个光年了。
晚餐,面对丰钬的挑刺,卢秋还以为丰钬是因鞠桂的注意力被他分走而吃醋,毕竟鞠桂平反后就没主动收过徒,真正意义上,没有师徒之名的丰钬才是鞠桂的关门弟子。现在听周鸿询这么一说,卢秋才知丰钬吃的是什么吃醋。
周鸿询嘴角勾了勾:“丰钬,对先生,他疯魔了。”
所有在鞠桂身旁呆长的男性,都是丰钬的眼中钉。
卢秋倒吸一口凉气,两人一辈子就这么耗着,想想心都瘆得慌。
相爱人最怕有情无缘
长相思却不能长相依恋
这两句歌词倒像特意为两人写的,难怪丰钬轻读之后那么难过悲伤。
咖啡屋里飘荡着的音乐,明明悠扬舒缓,卢秋听在耳朵里,却生生听出一种凄凉。明知无望的爱,却硬硬生守着等待着,丰钬简直就是另一个程蝶衣。卢秋想,鞠桂对丰钬肯定也有情,如果没情,一本霸王别姬就不会让她那么失魂落魄。
卢秋对着窗户出神,周鸿询对着卢秋出神。他不想成程蝶衣,也不想是丰钬。三十年好不容易动情,越跟卢秋相处,周鸿询越不能控制自己。
“你怎么看先生和丰老师?”
周鸿询打断卢秋游思。
“时代的悲剧。”卢秋耸耸肩。“其实,他们要不介意外界舆论,悲剧可以变成圆满的。”
周鸿询眼中除了意外,还有火焰跳动:“你是说只要有感情,就不用介意其他?”
“只要不伤害到其他人,感情根本就是两个人的事,关起门过日子,管别人什么想法。”卢秋冷哼一声:“也就是先生比丰老师大了十一岁,要调换一下,哪里还有压力。”
世道对女人总归不公,男人娶小十多岁的少女是常态,反之就是社会大新闻。
“秋弟,你挺.....开明。”周鸿询眼中火焰更亮。“你以后会找什么样的伴侣?”
“现在我还小,不考虑这些。”卢秋没注意到周鸿询说的是伴侣不是女朋友。
周鸿询低头喝了口咖啡,一副不在意地口气问道:“总有...一些想法吧,比如对方的外表,年龄,学历,家庭条件什么的。”
卢秋想了想:“差不多就行。”这世外表比前世好,貌似经济条件也会比前世好,如此优越条件,白富美似乎能随意挑选?
“如果不小心像先生和丰老师这样情况呢?”周鸿询一副玩笑语气,其实心里紧张的要死。“我是说,要面对社会舆论压力的恋情。那类感情有很多种,除来年龄悬殊的,还有.....同性之恋。”
周鸿询几乎是屏住呼吸听卢秋回答。
同性之恋?怎么可能?卢秋心里笑了笑,嘴上却说道:“随缘吧,要爱上也没办法。”
说着卢秋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留过洋的都思想开放,周鸿询这样问没让卢秋联想到他的性向上。前世,卢秋接触过的同性恋采访对象,多多少少都让卢秋感受到有别一般人的眼神和举止,卢秋称之为同性恋气息。
周鸿询身上没有这种气息,只过于绅士了点。
周鸿询心脏砰砰跳动,卢秋如此开通,是不是友情深了就能接受他的感情?
“不管什么感情,你都会接受?”
“理论上如此。”卢秋感叹:“在生活中,社会环境不得不考虑,有些感情,能避免最好是避免。”
像鞠桂和丰钬那样,多痛苦啊!卢秋才不想活那么憋屈。
周鸿询心一下子就沉重起来,才激动了几秒,高涨的情绪就被卢秋的一句话打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