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了,沈胥也没道理继续隐藏他的身份。
“我本姓慎,乃荣兴馆慎宛蘅之子。”
慎宛蘅正是沈胥的父亲,荣兴馆的最后一任心慈手软的馆主。
年轻的一辈可能不知道慎宛蘅的名字,可长者们都听说过这个响当当的名字。当年的慎宛蘅,人中翘楚,可不一般,最后引狼入室,郁郁而终,实在叫人惋惜。
有了沈胥的自证身份,便是无懈可击,叫于震河纵使巧言善辩也洗刷不去身上的污点。
冤有头债有主,如果百道门当真无辜,人荣兴馆的后人何必来此找他难堪?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如今这场面,根本就是荣兴馆的后人们在讨伐他,伸张正义,而他们虽未有关系,可今日也受到了牵连,自然也是能说些公道话的,不说为了自己,也算是为了江湖道义。
“如若这位公子所言属实,于家主,你简直可恨!”
有了第一个人的讨伐,其余的人也就跟从着伸张正义,气势汹汹的气场可不弱,势要维护着他们武林的好名声,而不是叫这样一个狼子野心之人给坏了一锅汤!
面对众人的口诛笔伐,于震河红了眼。
“这些人的信口开河你们岂能相信?荣兴馆没落跟我有什么关系?要不是他们自己经营不善,何必落了个人财两空?!”
事到如今,他于震河依旧不知悔改,还口口声声把这事推到了他们自己身上,什么叫经营不善?若非他于震河在暗地里亏本荣兴馆,何必会人财两空?
有的人,只不见棺材不落泪,显然的,他于震河就是这样的人。
“何止是荣兴馆。”沈胥捂着胸口痛恨道:“同安镇的祝家,富甲一方,祝家夫妇广结善缘,就因为被你于震河盯上了万贯家财,便被你满门灭口,只为夺取财物,你便灭其满门!如此罪孽深重,天理难容!还有大大小小数不尽的道门世家,都因为你的贪婪无度被你屠杀殆尽!”
“你于震河!犯下滔天之罪,罪不容恕!”
“你要是敢自证清白,你书房的密室敢打开叫人一看吗?”
沈胥满目凄凉,所言一字字一句句,带着深恶痛绝,掷地有声,触目恸心。
若非是戒忘此时不在这,要是在的话,岂会容他一人与之对峙,凭一己之力讨伐当年的真相。真正背负血海深仇之人,是戒忘,那是满门几十人的血仇,是其他人无法感同身受的沉重。
他于震河,犯下如此深重的罪孽,自当一报还一报才是!才能叫地底下的那些冤死的亡魂,得以安息。
沈胥所言,句句属实,乃是他的椎心泣血之论。早年,他因为碍于慎闻语的情面,从不曾怀疑过百道门的不是,可如今,真相已然水落石出,也已经逼得他们退而无路,他何必还能自欺欺人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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