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那你觉得你那位铁匠师父是好人吗?”
姚三铭狼吞虎咽的啃了几大口馒头,将小嘴塞得慢慢的,含糊不清的道:“以前是,现在不是了!”
“为什么?”
“因为他老是打我,现在还不要我了。”
蓝衫大叔突然笑了,那张冰冷的脸突然融化,随后不知道是和张少阳说,还是自己在自言自语。
“真是个孩子啊。”
“小家伙,不是他不要你了,而是我花了十两银子买了你。”
然后他取出了那把姚三铭打的最难看的剑,低沉的道:“我不是什么好人,看到这把剑了吗,这把剑值二十两,你只值十两,你连这把天底下最丑的剑都不值钱。”
姚三铭将手上剩余的半个松软馒头捏成了硬邦邦的面团,却一句话都不敢再讲。
蓝衫大叔带着他走了半个月,然后爬上了一座山,山有八百丈,石梯八千阶,姚三铭爬上去后累的口吐青涎。
蓝衫大叔是飘上去的,一步上百阶的那种。
姚三铭本来想跑,可毕竟第一次见神仙,为什么要跑,而且神仙还给自己馒头吃。
姚三铭爬到山顶之后,才真正第一次觉得世界原来这么大,从山顶眺望出去,万千峰峦尽收眼底,小小年纪的姚三铭,竟然觉得心底有一股冲天的豪气。
蓝衫大叔将那把难看的剑扔在了姚三铭身后,问道:“你想不想比这把剑值钱?”
姚三铭爬了起来,近乎渴求的道:“想,我想!”
“好,那从今天起,你就是我走剑门第五十三代弟子了。”
姚三铭拜师那天,他看到了正心殿中摆着的几十把剑,每一把都太漂亮了,他在铁匠铺待了三年,从来没有见过铁匠师父打出这么漂亮的剑来。
“这里面的剑,把把价值千两,只要你值钱了,这些剑你都可以拿去。”
“好,我要最贵的那把。”
后山有一个常年的风口,风口处有一个风化了千百年的石蟾,石蟾一碰即碎,蓝衫大叔便要姚三铭在这石蟾上叠石头。
石蟾碎一块,就少吃一顿饭。
姚三铭差点饿死,看到石头都当馒头吃,差点磕掉几颗牙,好在他命大,挺了过来,练了半年时间,石蟾被他削平了,在石蟾的地方,叠上了十颗石子。
叠完了石头,姚三铭又开始劈江,劈完了江又开始用两指去夹住从天而降的锋利长剑,好几次都差点将手指切掉。
在山上整整练了三年,姚三铭没碰过剑,他一直在想走剑门明明有个剑字,可为什么要练这些和剑完全不相关的东西,可当他十六岁那年,师父递给他了一把剑,不是正心殿中的任意一把,而是一把从头白到尾的剑,叫白露。
这一年秋,姚三铭独自一人去了江湖上走剑。
挑翻了年轻一辈所有用剑高手,姚三铭和白露剑从此声名鹊起,人人都知道了这个走剑门的剑术天才,可没人知道这位天才曾经只值十两银子。
看着张少阳走路带风,眼中带刺的样子,姚三铭没有多说什么,负手走进了房间,心中却是在想,这个在鸿鹄剑和白露剑中选了鸿鹄的家伙,以后究竟又能值多少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