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挽被烟熏得眼睛疼,看不清顾岩廷现在是什么表情,低声说:“请大人恕罪,奴婢马上就好。”
顾岩廷抿唇,沉沉的威压铺染开来,不知是不满宋挽生火生得太慢,还是不满许莺莺如此奴役宋挽。
许莺莺死死咬唇,一颗心酸胀得厉害,片刻后鼓足勇气,捏着绢帕帮顾岩廷擦了下汗。
她是第一次为男子擦汗,指尖隔着薄薄的绢帕碰到顾岩廷滚烫的肌肤,心跳狂乱得像是要撞破胸腔逃出来。
顾岩廷没有拒绝许莺莺的触碰,甚至垂下眉眼,收敛了一身威压,像是怕吓到她。
许莺莺松了口气,而后有种被珍视、偏爱的甘甜涌上心头。
顾郎心里应该还是有她的。
那股酸胀被压下,许莺莺软软的对顾岩廷说:“顾郎,母亲病逝后,这三年我一直寄住在舅舅家,舅舅好歹也是我的长辈,你……”
说到这里,许莺莺的脸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顾岩廷虽然草莽,却也很快明白她是什么意思,沉声说:“三日后沐休,我会带上礼物亲自登门拜访。”
“嗯,”许莺莺含羞带怯的应了一声,又柔柔的说,“宋姑娘也一起吧。”
火终于生起来,宋挽眨眨眼,压下泪意,淡淡道:“好。”
顾岩廷定好时间要去拜访许莺莺的舅舅,然而没等到顾岩廷沐休,许莺莺的舅妈刘氏就找上门来。
宋挽按照夏桃的吩咐烧好热水送来给许莺莺洗脸,刚进门,一记响亮的耳光便携着劲风呼到宋挽脸上。
刘氏手劲儿极大,宋挽被一巴掌扇到地上,脑袋一阵空白,还没反应过来,又被抓住头发拎起来,连扇了十几巴掌。
变故来得太快,宋挽耳鸣得厉害,好半晌才听到尖锐的谩骂。
“贱人,仗着这张脸勾引男人,也不看看你是什么东西!你们宋家上梁不正下梁歪,男人都死绝了,女人也个个都是分开腿求人上的贱货,竟然还有脸回瀚京,我呸!”
刘氏连吐了宋挽好几口口水,还觉得不解气,又朝着宋挽的肚子狠狠踹了几脚。
刺骨的痛意瞬间从小腹传遍全身。
宋挽忍不住痛呼一声,抱着肚子蜷缩成一团。
“贱人,你还敢出声……”刘氏狠狠骂着,抬脚又要踹,许莺莺看不下去,拉住刘氏,不忍心的说:“舅妈,再打下去会出人命的。”
刘氏一脸鄙夷,说:“呸!这种贱人就不该活着!”
许莺莺拦着刘氏说:“夏桃,带宋姑娘一起去厨房给舅妈煮两个荷包蛋,记得多放点糖。”
“是。”
夏桃不情不愿的回答,抓着宋挽的胳膊直接拖出去。
等两人离开,刘氏立刻变了脸,拉着许莺莺苦口婆心的说:“对待这种贱人你绝对不能心慈手软,她给顾岩廷下药爬床的时候,可没想过你该怎么办。”
许莺莺咬着唇不吭声,刘氏继续说:“你也别说舅妈心狠,要是没有舅妈刚才那几脚,再过些时日,那个贱人的肚子鼓起来你要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