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荷的右胳膊被砍伤了。
伤口有点深,宋挽到时,她已经被人扶着去看大夫,只剩下厨房的一片狼藉和散落在四处的斑驳血迹。
春秀手里的刀早就扔了了,一个人抱着脑袋缩在角落的柴堆旁,她的脸色惨白,衣裙上染了不少血,整个人都在发抖。
这样的场景看得人触目惊心,宋挽捏紧绢帕,定住心神才开口唤道:“春秀。”
听到宋挽的声音,春秀整个人僵住,而后慌乱无措的说:“姑娘,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给你做酱肘子,她突然过来跟我说话,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春秀说着话里带了哭腔,宋挽大步走到她面前,在青萼的惊呼声中抱住春秀,轻轻抚着她的背说:“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没事了,别紧张。”
宋挽的声音平静且柔和,春秀慢慢抬起头来,不住的流泪说:“姑娘,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你不要赶我走好不好?”
宋挽没有立刻允诺,只先安抚她的情绪,许久,春秀才平静下来,宋挽带她回宁康苑洗了个澡,换上干净衣服,又倒了杯热茶给她。
春秀喝了茶,终于不抖了。
这个时候白荷也包扎好胳膊回来,她身上的血迹更多,因为失血过多脸色也很苍白。
宋挽让她坐下,然后才问:“大夫怎么说?”
春秀立刻抬头看向白荷,白荷哑着声说:“还好,伤口虽然有点深,但没有伤到筋骨,将养些时日就好了。”
伤口那么深,只怕会留疤。
宋挽说:“这些时日你别干活了,我让绿姝去照顾你,药材用好的,不要省钱,饮食也不能含糊,需要什么尽管去管家那里支取。”
宋挽很大方,白荷立刻说:“奴婢能照顾自己,姑娘不必……”
“你这是受的无妄之灾,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不必推辞,”宋挽打断白荷,不等白荷推辞又问,“刚刚厨房发生了什么?”
白荷下意识的去看春秀,宋挽将她的动作尽收眼底,沉沉道:“你先说。”
白荷如实说:“巳时过半的时候,春秀姑娘来厨房说今天中午要给姑娘做酱肘子吃,奴婢见春秀姑娘一个人处理猪蹄有些麻烦,上前想问她需不需要帮忙,春秀姑娘却以为奴婢是要与她抢活干,然后就挥刀朝奴婢砍来,奴婢躲闪不及,胳膊中了一刀。”
宋挽看向春秀,春秀低着头说:“她说的句句属实。”
春秀的声音发虚,想来是冷静下来,也觉得自己的行为相当的匪夷所思。
宋挽抿唇,看着春秀问:“挥刀的时候你在想什么?”
宋挽的语气很严肃,春秀抬眸,眼珠慌乱的转动,无助的说:“姑娘,我不是故意的。”
宋挽并没有因此作罢,仍直勾勾地看着春秀,要她回答自己的问题。
对视片刻,春秀败下阵来,低声说:“奴婢害怕别人会来抢活干,奴婢想伺候姑娘,不想假手他人,更怕离开姑娘太久,姑娘身边已经有更贴心得力的丫鬟取代了奴婢的位置,这样奴婢就没有用了。”
春秀说着又哭起来。
青萼听得眉头皱得更紧,问:“所以你现在觉得姑娘是你一个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