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姑娘,岩廷,侯夫人已经醒了,也跟我说了大概的情况,你们不用在这儿等着了,先回府上休息吧。”
陈侗铭从房间出来,便开始劝宋挽他们回家。
宋挽温声问:“侯夫人既然醒了,为何不直接让我们当面对质?侯爷和侯夫人身边伺候的丫鬟都声称是我谋害了侯夫人腹中的孩子,陈大人让我回去,是我身上的嫌疑已经洗清了吗?”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
但陈侗铭也不能跟宋挽说细节,只公事公办的说:“这件事牵连比较广,大理寺也需要时间调查,总不能一直让宋姑娘在这里守着。”
这话乍一听像是在为宋挽着想,却含糊的很,李和朝怒气冲冲的把宋挽从宋府带到这里来,现在什么说法都没有,就让宋挽回去,这不是把人遛着玩儿么?
宋挽稳坐着没动,说:“我是侯爷亲自从宋府请到这里来的,就这么自己回去只怕是不好,左右我最近在家待着也没什么事干,在侯府等着也无妨,偌大的侯府不会连我一个弱女子都养不起吧?”
这话透露出来的意思只有一个,既然是李和朝把宋挽请来的,那宋挽要走,也得他亲自送。
宋挽看着软软和和,在这种事上却是相当拎得清的,态度坚定,陈侗铭一时觉得有些棘手,这个时候李和朝是绝对不可能送宋挽回去的。
陈侗铭想了想说:“可是下官需要到宋府调查一些事,需要宋姑娘配合。”
宋挽还是那样平静,说:“不管是大理寺办案,还是寻常的案件,都会要求避嫌,陈大人若要搜查宋府,或者是召宋府的人问话,不是最好不要让我在场么,陈大人难道担心我不在,宋家的人还敢违抗大理寺的命令?”
宋挽说得句句在理,铁了心要留在这里。
陈侗铭没法反驳,犹豫了下看向顾岩廷。
顾岩廷神情冷漠,淡淡道:“我也要避嫌。”
“……”
陈侗铭的眼角抽了抽,得,都是不好惹的主,这下顾岩廷只怕连无名尸的案子都不会帮忙了。
想到这一点,陈侗铭不由得对李和朝生出两分怨念来。
不过身为大理寺少卿,办案的时候是不能把私人情绪带入进来的。
陈侗铭迅速调整了状态,留了十来个人在侯府守着,自己则亲自带人去宋府问话。
晌午过后,天放晴了,阳光重新笼罩着大地,雨后的清凉很快被吞噬无踪,昨晚被打湿的裙摆很快晒干,留下点点泥斑。
宋挽并不在意,趁一个下人来换茶水的时候问:“你家夫人怀了身子,怎么院子里这么冷清,只有一个小丫鬟伺候?”
春秀那个时候躲在云山寺是没办法,但许莺莺不同,陈侗铭对她和那个孩子这么在意,怎么会只派一个小丫鬟照顾?
被问话的下人惊了一下,左右看看,生怕别人会误以为她吃里爬外给宋挽通风报信,大声说:“侯爷对夫人情深意重,自夫人怀孕后,一直都亲力亲为的照顾夫人,绝不会假手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