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忙,宋挽把阮氏送到大门口,目送她的马车消失在转角才回去。
日头升高,晒得厉害,宋挽走回宁康苑便出了一身薄汗,春秀还记着她以前畏寒,屋里不仅没有放冰块解暑,门窗还关着,比外面还要闷热一些。
宋挽没急着开窗透风,走到里间准备脱了外衫凉快些,刚解开腰带便发觉一束灼热的目光落在自己腰上。
偏头,顾岩廷大刀阔斧的坐在床上,目光灼热滚烫。
宋挽吓得低呼一声,问:“你怎么在这儿?”
顾岩廷说:“我一直在这儿,你没看见?”
按照常理,他这么大一个人杵在这儿,只要没有眼瞎不可能看不见他,但宋挽心里想着事,刚从强光环境进到屋里,视线比平时要昏暗些,便没有在第一时间看到顾岩廷,更何况之前他在南园被发现做梁上君子,宋挽还以为他觉得丢脸早就走了。
宋挽把解了一半的腰带重新系好,又去把窗户打开,外面日头正盛,除了热气,一点儿风都没有。
做完这些,宋挽回到桌边坐下,看着顾岩廷问:“有什么事吗?”
她的语气有些疏离淡漠,顾岩廷眉头一皱,问:“没事就不能来了?”
他前些日子还日日住在这里呢,现在就要有事才能来了,这差别未免也太大了。
宋挽点头说:“大人武功高强,别说是小小的宋府,便是皇宫也能来去自如,只要大人愿意,当然哪里都可以去。”
顾岩廷的眉头皱得更紧,宋挽的语气温和,也没赶他走,但他就是感觉她说的每一个字都让他不舒服。
顾岩廷不喜欢被宋挽这样对待,看着宋挽认真的说:“我知道不该骗你,也愿意按照你的要求做,你还要生多久的气?”
顾岩廷不擅长哄人,更不擅长认错,说话的语气是硬邦邦的,完全凌驾于别人之上,若是换做其他人,很容易觉得其实是自己做错了事。
宋挽点头,顺着顾岩廷的话说:“我也不知道要让你做什么才会消气,面对你的时候,我只有这样才会舒服一点,如果你觉得不高兴,也可以不来看我,这是你的自由,但我不能勉强自己来让你开心。”
顾岩廷绷着脸说:“我没有让你勉强自己。”
“哦。”
宋挽轻飘飘的回应,而后自顾自的倒了杯茶喝起来,不理顾岩廷了。
顾岩廷哽住,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束手无措过。
忍受不了沉默,顾岩廷郑重的说:“以后我不会再骗你了。”
宋挽没接这话,偏头看着他问:“渴不渴?喝茶么?”
“……”
别说喝茶,他现在都快像个娘们儿一样茶饭不思了。
顾岩廷抿着唇不作声,宋挽又说:“你如果不高兴,可以离开这里。”
“我没有不高兴,”
顾岩廷毫不犹豫的回答。
他这次就只有两天假,晚些时候又要回校尉营了,他想多看她一会儿,哪怕她根本不理他,看她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活动他也高兴。
“哦。”
宋挽也不再劝,自己慢吞吞的喝茶,过了会儿,春秀把小狗抱回来,说:“姑娘,奴婢已经把它洗干净了,它晒了会儿太阳,毛也都干了,姑娘现在可以抱它了,不过抱完还是要记得洗手呀。”
话音落下,小狗已经迈着小短腿飞快地从宋挽身边路过,直奔顾岩廷脚下。
春秀不知道这狗是顾岩廷带回来的,低低的喊了声:“别去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