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的狼藉还没收拾,许莺莺坐在床边捏着绢帕哭泣,刘氏正在安慰她,两人皆未想到顾岩廷会去而复返,面露诧异。
片刻后,刘氏先反应过来,面露欢喜,热切道:“我听见莺莺在哭,还以为你们小两口拌嘴了,原来是我想多了,我这就走。”
刘氏说完往外走,顾岩廷转身把门关上,刘氏眼皮一跳,再看顾岩廷绷着脸,眼角眉梢都挂着刺骨的寒意,停下步子,心底打起鼓来。
顾岩廷走到被打翻的香炉旁,抬脚随意一踢,香炉便咕噜噜滚到刘氏脚边,刘氏身子一抖,连许莺莺也止了哭,小脸变得煞白。
顾岩廷沉声问:“谁出的主意?”
今晚一进门,顾岩廷就觉得屋里的味道有些熟悉,只是一时没想起来,知道许莺莺流露出主动的意图,他才豁然想起,这是军中那些糙老爷们儿从勾栏院回来经常沾染的味道。
这香并不贵,对人体也没什么伤害,只是有助兴之效,容易让人意乱情迷。
事情败露,许莺莺只觉无地自容,跪在顾岩廷面前说:“是我的主意,我德行有失,配不上顾郎,请顾郎休了我吧。”
许莺莺一开口就自请被休弃,刘氏吓了一跳,连忙跪下,连扇了自己好几个巴掌,说:“是我老糊涂了,与莺莺无关,莺莺对你痴心一片,岩廷你要怪就怪我!”
刘氏舍不得廷尉府的泼天富贵,这几巴掌打得很是卖力,不过老脸褶皱太多,一时见不到红肿。
顾岩廷知道许莺莺干不出这样的事,多半是刘氏出的馊主意,他沉眸看着刘氏,眸光犀利,冷锐如刀,金戈铁马的杀意呼啸而出,像是当真要杀了刘氏泄愤。
刘氏吓得一嗓子嚎出来,抱着许莺莺哭:“莺莺,等舅妈去了,劳烦你照看好你舅舅和棋哥儿,待棋哥儿长大成人,为他寻门好亲事,不在乎姑娘家的门第多好,若是能像莺莺你这般温柔解意就是祖上积德了。”
到了这种时候,刘氏还不忘夸许莺莺,许莺莺悲痛欲绝,只觉得天底下再没有比刘氏对自己更好的人了,冲顾岩廷磕了个响头,决绝的说:“求顾大人放过舅妈,莺莺愿代其受过,任大人处置!”
她是真的伤了心,连顾郎都不唤了,只叫他顾大人。
顾岩廷眉头紧锁,冷声道:“我不过是问谁出的主意,何时说过要处置?”
刘氏逃过一劫,抬头正要说话,对上顾岩廷森冷的眼眸,到嘴边的话咽下去,顾岩廷冷声命令:“我没让你说话就给我闭嘴!”
刘氏打了个哆嗦,把嘴闭得严严实实,屋里安静下来,只剩下许莺莺低低地抽噎声,顾岩廷走过去把许莺莺扶起来,硬邦邦的说:“我又没凶你,你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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