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史夫人今天是寿星,穿了一身朱红色对襟长裙,这身衣服庄重又不失艳丽,上面有大片银丝绣的祥云暗纹,衬得刺史夫人年轻了好几岁。
宋挽和宋秋瑟走到刺史夫人身边坐下,周围坐的全都是与刺史夫人平日交好的世家夫人,叶夫人也在其中,看她面带笑意,也不知道叶棹与刺史夫人侄女的婚事后来怎么样了。
正想着,刺史夫人在旁边发问:“岩廷怎么没一起来?”
宋挽温笑着说:“过年的时候陛下恩准他休到元宵节才去的校尉营,最近都要在校尉营练兵,不能回来,让我代他向夫人贺喜,还请夫人勿要怪罪。”
宋挽的语气谦和,但这一看就不像是顾岩廷会说的话,不过刺史夫人没有在意,欢喜道:“说什么怪罪不怪罪的,我才不想被人提醒又老了一岁呢,今日就当是我请大家来府上赏花,一起乐呵乐呵。”
话音刚落,另外一个声音便响起:“顾夫人与顾校尉新婚燕尔,这就要分别数月,独守空房一定很不习惯吧?”
宋挽还没看清是谁在说话,又有一道低笑响起,叶夫人捏着绢帕微微掩面,话里带话的说:“顾夫人与顾校尉虽然刚举办了婚礼,但这春闱之乐可是早就尝过了,何至于连这区区几个月都受不了?”
在座的只有宋秋瑟还没嫁人,但大家都知道她并非不晓人事,说话便没有顾虑。
宋秋瑟没有急着反驳,冷嗤一声。
这一声充满嘲讽,几位夫人听得心头都是一刺,半晌,还是叶夫人沉不住气,看着宋秋瑟问:“你笑什么?”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到前几天听到的一个笑话。”
宋秋瑟唇角上扬,脸上也都是嘲讽,哪里是因为笑话发笑,分明是在挑衅在座的人。
叶夫人的眉头蹙起,加重语气追问道:“到底是什么笑话,你说出来也让我们听听,不要说一半留一半。”
既然叶夫人都这么要求了,宋秋瑟也没有含糊,幽幽的说:“我听说男子过了三十就会日渐力不从心,对房中之事也提不起兴趣,很多妇人得不到满足,就会把注意力放到那些刚成婚的年轻女子身上,探听一些春闱之乐来填补自己空虚寂寞的生活,我原以为是无稽之谈,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宋秋瑟说完又笑出了声,这次她不是笑一下就停了,而是笑得根本停不下来,连离得稍远一些正在说话的人都被她的笑声吸引看了过来。
问宋秋瑟问题的叶夫人这会儿脸已经全黑了,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送上门去让宋秋瑟怼了。
最开始说话那位世家夫人的脸同样好不到哪儿去,她咬牙低斥:“宋二姑娘,你尚未出阁,说出这样的话未免太失礼了。”
宋秋瑟浑然不觉自己有错,挑眉看着那位夫人,换上无辜的语气问:“是叶夫人要我把听到的笑话说出来让大家都开心一下我才说的,夫人为何如此恼怒,难道是被我方才的话戳中了痛处?可我方才笑的是那些成天闲着无事在背后搬弄是非的长舌妇,并不是笑话夫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