铮!
刀刃相击的声音在夜里响起,甚至有一丝火花迸射出来。
薛青只有一只手,接下顾岩廷这一刀已是极限,两条腿被压得跪在地上。
“你……”
薛青想要大喊让别人预警,顾岩廷却没给他机会,直接一刀砍了他的脑袋。
薛青之前捅陶夫人那几刀顾岩廷都记着,他既然选择了做赤鞑的走狗,就死的不冤。
赤鞑特意让薛青跟着顾岩廷,观察顾岩廷的一举一动,埋伏在这里的昭陵士兵实在是太弱了,几乎没什么还手之力,就被顾岩廷带的越西士兵绞杀殆尽。
薛青刚放了信号弹出去,顾岩廷就对他下手了。
赤鞑不想过早惊动祁州城里的人,借着夜色的掩护,顾岩廷脱了身上的甲衣,将跟着自己一起来的越西将士一一绞杀。
与此同时,北衡山上,大批越西敌军翻过山脊,背着武器弹药朝祁州城全力进发。
楚清河、秦岳还有贺平安三人今夜都没有睡觉,躲在暗处一直观察着这里的情况。
他们只有五千人,越西敌军却有九万之众,数量几乎是他们的二十倍,实力悬殊如此之大,有任何的差池,他们都会全军覆灭,而且祁州也难以保住。
必须要等大部分兵马翻过山脊再动手。
所有人都按捺住狂跳不止的心脏,静静等候最佳时机的到来。
然而越西敌军刚过去两万余人,后面的队伍突然停了。
贺平安最先反应过来,他找到秦岳,低声问:“他们怎么停了?”
秦岳面色冷凝,盯着这些人没有说话,没一会儿楚清河也找过来,低声说:“是不是我们暴露了?”
如果他们已经暴露,不管结果如何,都要拼死一搏,凭借他们这些天做的准备,和对山中地形的了解,怎么也要消耗赤鞑上万兵马。
沉默半晌,秦岳低声说:“再等等。”
贺平安有点急躁,他压低声音说:“再等刚刚过去的那些兵马就要到祁州楼下了,祁州州府薛定海是个脓包,他根本守不住,万一……”
楚清河非常能理解贺平安的心情,他抓住贺平安的胳膊,低声说:“我们都是把自己的性命赌在这里的人,最后关头不要沉不住气。”
贺平安的呼吸沉了些,紧紧咬住牙关,最终还是忍了下来。
又等了约莫一个时辰的时间后面的队伍终于又开始动了。
他们的行进速度比之前的人要快许多,赤鞑混在其中,不知道有没有翻过山脊,不过也没有人在乎这些,时机一到,秦岳便吹哨放出信号。
无数暗箭从四面八方射出,越西敌军的惨叫声此起彼伏。
“不好,有埋伏!”
有人大喊了一声,箭雨却像是无穷无尽,训练有素的队伍变得混乱,战马受到惊吓,嘶鸣着四处乱蹿,中了箭没有伤到要害的士兵或被战马踩死,或被慌不择路的自己人踩死。
一波箭雨之后,山脊上又滚下许多火球,那些火球又重又大,碾过积雪,将已经翻过山脊的士兵队伍撞散。
变故发生在一瞬间,所有人都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夜色成为完美的遮挡,在远峰郡发生的屠戮开始在他们身上重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