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朝廷方面……”
陶巧巧不是担心自己,而是担心秦岳。
她爹娘的一辈子都耗在远峰郡,但他们也没有改变远峰郡的处境,秦岳刚来就要打破规矩,朝中难免不会有人拿这个做文章。
秦岳打断陶巧巧,说:“你的义父是镇国公,你的义兄和姐姐亦不是寻常人,有什么好怕的?”
卫恒和卫苑说过很多次以后国公府就是陶巧巧的靠山,但陶巧巧始终没有把他们当成自己的家人,自从陶郡守夫妇战亡后,她行事就没有之前那样不计后果了。
陶巧巧捏紧绢帕,问:“这样会不会给义父他们带来麻烦?”
陈伯听不下去了,说:“郡主,你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呢,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给国公磕了头,叫了他义父,国公看着你出嫁,还为你置办嫁妆,那就是把你当女儿看待,虽然你们没有血缘关系,但往后的日子,你若有难,国公必会保护你,国公若是有什么事,你便是在千里之外也要赶到瀚京到他膝下侍奉的呀,一家人有什么麻不麻烦的?”
世人万千,关系远近亲疏各有不同,但不论是哪一种关系,一切都是相互的,就算是父母,也不会真的一直不计回报的无条件付出。
陶巧巧无法反驳,虚心受教,说:“陈伯说的有理,是我想太多了。”
紫叶适时问:“你知不知道你们有多少地?趁着这几日天气好,有些东西就该种下去了。”
远峰郡的土地贫瘠,但堂堂郡守还是应该有些土地的。
陶巧巧听到这话表情却有些僵,说:“我们家的地都跟别人换来修房子了。”
修的是安置伤兵的房子,现在房子也拆了,地又用来修武馆了。
紫叶难以置信,问:“全都换出去了?”
当初陶郡守和陶夫人都在军中任职,吃穿都从军粮里扣,也从未想过要种地,所以跟城中百姓换地的时候很是爽快,吃些亏也不觉得有什么。
陶巧巧点头,想了想又说:“我爹娘常年在军中,需要的封赏不多,所以后来好多田地都给的我外祖父一家。”
陶夫人是淮南人士,她娘家人分得的土地自然是好的,但在远峰郡根本派不上用场,也就是说,陶巧巧和秦岳还得让人从垦荒做起。
陈伯和紫叶的表情都有点凝重。
他们是从苦日子熬过来的,自然知道垦荒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这样他们在远峰郡真的就是什么都没有,所有的一切都要自己去探索。
陶巧巧看着他们的神情,心情也有点凝重,秦岳倒是没有被困难吓到,说:“一会儿我就让人去看看哪里适合垦荒种地,我没有种过地,哪些种子该在什么时节种,一会儿还得请老人家指点一二,我用纸笔记下来,以后好让人按着时间种。”
遇事沉着冷静,丝毫不慌,陈伯对秦岳越发的赞赏,笑着说:“这些都是我们应该做的,二位不必客气。”
陶巧巧也跟着定了定心,越发觉得秦岳能跟着自己回远峰郡是一件特别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