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赶去冰岛的时候,我已经把她从瑞士接回来了。你可以去看看她。”重葵说得口干舌燥,“不过我先提醒你,她现在…………很不好,非常不好,你看到她的时候不要太激动。”
华曦连忙点头,只要能在见到天晴她已经无比满足,不管她多不好,她都胡一点一点治好她。
她拿起房卡,紧紧地握着,好不容易才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跑出去。
“你就这么原谅她了?”齐蘅端着汤从厨房走出来,瞥了一眼华曦离开的方向,眼神还是冷冷的。
“都是你叔叔齐暄那个大嘴巴,告诉天晴来到这里就能见到她姐姐,从昨天开始天晴就在问,看在她那么可怜的份上。”重葵撇撇嘴,说道。
齐暄放下汤,在她脸上亲了一下:“宝宝,你怎么这么善良。”
重葵笑得差点儿没肠子打结,说她是善良的人,这大概是全世界最好笑的笑话了。
“看看去,我就喜欢看她出丑。”重葵打起精神来,这几天恢复相当好,丝毫没有中毒的后遗症,只能说她身体实在太变态了。
此时,在同一层楼上的另一间套房里,华曦刷了房卡,轻轻将门推开。
这间套房格局和重葵那一间差不多,进去是宽敞的玄关,然后是客厅,再进去才是房间。
里面安静得可怕,一个人都没有,她慢慢靠近房间,才听到医用仪器发出的‘滴滴’声。
脚步微微顿了一下,华曦深吸一口气,才轻轻推开门。
刺鼻的医用消毒水和中药味道混杂着扑面而来。
她一眼就能看见床上有一个瘦小的人影,一条腿打着石膏吊起来,小腹上盖着一条薄被,除此之外,身体的大部分都露在外面,全部裹着纱布,只露出一双眼睛和一张嘴巴。
她没有睡着,眼睛睁着,眼珠的部分充满血,红彤彤有些可怕。
她一直看着门口,所以开门的刹那,华曦看见了她,她也看见了华曦。
中间隔了十一年,他们分开的时候,她只有四岁,现在却支离破碎地躺在这里。
华曦从来不是感情脆弱的人,但从刚才在重葵面前哭过之后,情绪已经在一个非常脆弱的临界点,此时也无法控制,未语泪先流。
她慢慢走过去,在天晴床边跪下来,拉着她缠满纱布的手,低下头将脸伏在上面。
“我来晚了,对不起…………”
天晴慢慢转动眼睛,看着自己面前的人,像在做梦一样。
四岁多的记忆,其实对于她来说十分模糊了,虽然一直记得姐姐,但她长什么样子,自己却不怎么想的起来。
可是血缘的关系就是如此奇妙,尽管模糊的记忆,她还是看见华曦的第一眼就认出她来。
她张了张口,想说点儿什么,可是哽咽了一下,最终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地流了一脸眼泪。
“你恨我吗?”华曦抬起头来,哭着眼睛也肿了,“我答应过你一定会回去,却把你丢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