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庆华刚开始还有些放不开,见赵文斌没什么架子,也就没有那么多顾忌了。
讲起自己早年创业的经历,那是滔滔不绝,故事引人入胜。
夏晓蓉也不好直接戳破丈夫的“艺术加工”,在饭桌下不停用脚踢他,示意他适可而止。
再吹下去,你都要把喜马拉雅山砸开一个口子了……
张益达从小听这些故事长大的,有的是父亲讲的,有的人亲朋好友八卦的。
反正就是耳朵都听起茧子了。
不过父亲也就只有“偷卖家里的猪”寥寥几件事拿得出手,就让他再装会儿逼吧!
“其实吧,现在回想起来,偷猪卖的事情确实伤痛了老父老母的心。”
说到这,张庆华还暼了张益达一眼。
看我,看我干什么?
张益达心头有些不服气,父亲又在拿“偷房本”的事情教育自己了。
偷家里的东西,那能叫偷吗?
张益达觉得这种天赋,是他们老张家骨子里一脉相承的。
搞不好爷爷年轻时候还偷过太爷爷养的牛来卖。
张益达记得小时候,爷爷还在的时候,经常给自己讲,以前老张家那是“风吹草低见牛羊”,反正就是牛羊多得数不过来。
但后来怎么没呢?搞不好就是爷爷偷偷拿去卖了。
其实,就是在民国做贩牛生意的。这是父亲揭的爷爷老底。
张庆华一番真情自白,很容易就把赵尔雅一家三口的目光吸引过来了。
“哎,说到底,都是一个“穷”字给害的。当改革的春风吹满神州大地的时候,其实内陆地区的风还很小。
打个比方,粤东已经是十二级台风了,川蜀还是微风小于三级。
没有外资进入,甚至连当回国企职工,体验一回下岗的滋味都体会不到。
当农民也只能说饿不死,所以很多人就“东西南北中,发财去粤东了”。
我当时也想过去粤东,但当时不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吗?”
说到这,张庆华还看了眼夏晓蓉,朝她眨了眨眼睛。
秀啊,老爸这一波我打满分。
张益达觉得自己还是低估老爸了,每次同样的故事都能讲出新意。
上一次老爸还说是因为没有门路,也不知道去粤东干什么。
这一次就是“窝在老家为红颜”了。
夏晓蓉表情很诧异,一副很吃惊的样子。然后又是皱眉,又是欲言又止。
其实夏晓蓉诧异,是发现好像时间对不上。
皱眉也是在回想,到底是开办乡镇企业在前,还是跟自己谈恋爱在前。
欲言又止,则是她想起来了,明明是他开办乡镇企业在前。
她记得最清楚的一件事,就是张庆华有一辆摩托车,曾经是全村人眼中最靓的仔。
而那个时候,自己也是“好奇加崇拜,还夹杂着一丝暗恋情愫”的全村小迷妹中的一员。
要知道,那个时候的她作为村里一枝花,家里门槛都快被媒人踢破了。
因为一辆摩托车,张庆华拉开了跟全村同龄人的差距,成为了婚恋市场的抢手货。
要是那个时候村里搞个“非常勿扰”之类的节目,起码24盏灯全亮吧!
赵尔雅朝张益达投来了复杂的目光,你怎么没学到你爸身上这个优点呢?
张益达是有苦说不出,他虽然不确定老爸的话有没有夸张的成分。
不过他看她妈那熟悉的起手势,笑得无比灿烂的笑容,就知道老爸多半要遭殃了。
他曾经看到过老妈无数次类似的笑容和起手势,每一次老爸的下场都不太好看。
赵文斌夫妻则笑了笑,对视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对于张益达,他们两口子是很满意的。
就是怕女儿受委屈,所以得细心观察一下公婆。
到现在为止,他们对张庆华夫妇都很满意。
幽默的父亲,外刚内柔的母亲,并且看得出来,夫妻俩感情很好。
对于这样和谐的家庭,女儿交到他们手里,他们也就宽心多了。
赵文斌觉得张庆华很有智慧,把和谐的家庭关系全展示给自己看了。
所以,他也顺势讲起了跟自己妻子的爱情故事。
他也要把温馨的家庭氛围同样展示给夫妻俩看看,表明不会欺负他们儿子。
张益达和赵尔雅都很无语,今天被撒了很多狗粮。
所以他们决定也要秀一波。
“小张同学,我下午要去逛街,你陪不陪我去。”
“去去去……”
“我们什么时候去新西兰跳伞啊?我们一起跳好不好?”
“好,死也就死一块了。”
“呸呸呸,大过年的,你这还是净说不吉利的话。”
说完,夏晓蓉又看向赵尔雅,劝道:“丫丫,你怎么叫益达去跳伞呢?那多危险啊?我看你玩的那个游戏里面也可以跳伞啊?就玩玩游戏得了吧!”
王洪欣这下可不依了,笑道:“亲家母,你这话就不对了。
去跳伞,又不是丫丫一个人的主意,怎么能怪到丫丫头上来呢?”
气氛一下子剑拔弩张起来,正在喝酒的张庆华和赵文斌两人也楞了,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这不刚刚还好好的吗?怎么一下子就有火药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