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的眼泪到底有几分真,还真是看不清。
惠妃趴伏在地好像才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甚至可以说她好似今日才知晓皇上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一直自诩跟他的时间最长最久,那时年纪小,他还只是成王世子。
虽不是最尊贵的但却是最努力勤恳的,每日读书到半夜,白日里忙公事也十分认真。
对所有阿谀奉承心怀不轨的人不假辞色,是这世上最正直的人。
但她错了,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人了。
宏义没有任何的留情,质问惠妃买通了前殿的小公公打探陛下日常,到底是何居心?
“居心?”她嗤笑了一声,“我就是盼着陛下能来看看我。”
成功了,今日他来了,却不是与她重温旧情而是要治她的罪。
许是她这哀恸一笑,轿辇上的皇上脸色微变。
不过在他看清楚了四周所有人惊惧恐慌的脸色后,那一丝微变也瞬时消散。
至今没有抓捕到段家兄弟和逆子柴珩,他只觉着四面危机。
但此时看到这些人惧怕他才再次确认自己就是天下之主,掌控所有人的生死。
他甚至现在就想给暗处的人下令,射杀燕玥!
即便他长得不像先太子和太子妃,可也确信他必是他们在江南生下来的那个儿子。
能够让燕麟川把妻子都豁出去,又带回来个四五岁的孩子养在身边,这世上能让他这般不顾一切的除了先太子没别人。
只要把燕玥杀了,自己的心病就能大好了。
房星绵从观察芸俏母女已经变成悄悄观察皇上了,他侧脸的筋络在抽搐,展现出一种无序的疯狂来。
他好像要大开杀戒了。
冥冥中,她就觉着其他人尚且能得一线生机,但燕玥必危险无疑。
“嗝!”
她发出极其突兀的一声,睁大了眼睛捂住了自己的嘴。
姜道立即回头看她,十分不耐的道:“饿了还是饱了?”
她尽力挺起腰板,眼睛往那尸体上瞥,暗示自己是被吓得。
姜道就知道这小娘子是个色厉内荏的货,敢跟芸俏争吵是因为清楚她不受宠。
见了点真章她就怂了。
皇上也因为此回了神,“送到掖庭去吧。”
惠妃大哭,芸俏也掉泪了,但却站在那儿一动不动只眼睁睁的看着宫人把她母妃拖走。
房星绵小脸儿也跟着抽了抽,“掖庭?听说那是世上犯错之人最不想去的地方。”
燕玥垂在身侧的手一动,不明白她忽然来这么一句干什么。
现如今她要做的就是老老实实,到时肯定能让她完整的出宫去。
姜道看着她似笑非笑,“二姑娘好奇了?”
“不……不好奇。”
不,她好奇!
因为阿姐之前跟她说过一嘴,说掖庭里有先帝在位时御前伺候的老太监。
可被挖眼断舌像养盆栽一样放在一个瓷缸里,可人还活着。
阿姐当时是路过看到了一眼,很快就被里头的人给推走了。
她当然不知那是谁,是同行的千牛卫兄弟私下里告诉她的,掖庭里的人大概是奉旨折磨那老太监。
忽然想起这事儿,房星绵下意识的就想看看能不能碰到他。
关于燕玥想弄清楚的先太子弑君真相,她想打探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