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是被逼的。
但这事儿跟英国公有什么关系?老夫人一时间迷糊不已。
因为早就准备好了,那自然是说走就走。
一辆马车连人带狗全部装上,有宏义和国公爷的随从柳士在,驾车的活儿就交给他们了。
换上了粗布衣裳把脸涂黑些,瞧着就像做粗活的伙计。
马车里由云钗和玉桐围着老夫人坐,房星绵抱着阿黄,国公爷则在对面。
他身体两边放置着软枕,能够十分有效的给他撑着。
距离最近的启夏门,此城门外乃朝廷祭祀重地,寻常百姓鲜少从这儿走。
马车到附近时房星绵从车窗探出头去小小的招摇了一下,远处就传来一道口哨声。
她不会吹口哨回应,就掐阿黄屁股。
它十分懂主人之意,汪了一声。
很快的,墙上墙下火把摇晃,前方城门开了。
马车立即前行,在城门正好开启的缝隙中穿了过去。
随即,厚重的城门关闭,一切都像没发生过似得。
也就在一盏茶之后,羽林军一队人马赶到启夏门,奉旨接管城门内守。
此处的守门兵毫不反抗,也没有任何不满意的表现,一个个的像用面团捏出来的,任人拿捏。
出城的马车在黑夜中直接进了山间土路,此乃农民赶车前往田地时趟出来的路,不太好走但隐蔽。
燕麟川十分好奇启夏门的城门郎为何会给房星绵开门。
“原来还有国公爷不知道的事儿,启夏门的城门郎常律的弟弟在国子监,他入学时困难重重,初考不过连祭酒大人都觉着他愚钝不可及,没有资格入国子监。
是我阿兄看出他在算学天赋异禀,多次请求祭酒大人收录了他,常律是个知恩图报的人。”
就是这么简单。
原来是这样。
车内颠簸,他们俩谈得还挺高兴。
本就满腹心事又不满的老夫人忍不住发作,“要这样颠簸到什么时候去?逃命逃命,没等到安全之时,我这把老骨头就废了。”
“祖母别急,四个时辰的路,咱们就能到我下一个庄子了。”
连燕麟川都一诧,“安排的这么紧密?”他知道她一路往西买庄子买铺子,没想到每两个停歇点距离这么近。
“因为我也怕风餐露宿的苦。”
她一副很是惭愧的模样,可眼睛里都是得意。
燕麟川双眸含笑,“巧了,我也怕风餐露宿。”
老夫人:“……”
这里头最怕风餐露宿的难道不是自己吗?
自己年纪是最大的。
由城内流出的水在城外交汇一处,一个人狼狈无力的从水里挣扎的爬出来。
冻得瑟瑟发抖,唇白脸青。
身上的伤已经被泡的渗不出血来了,陆楠强撑着神智踉跄的跑进山林之中。
她不能死,她得活着回到漠州去,去见他。
顺着山脊连滚带爬,她盯准了西边走,神智不清又异常坚毅。
直至所有的精神力被耗干,她直接从山上滚了下去。
一直滚到了山脚下的土路边上,趴伏在那儿失去了神智。
马车在经过时宏义忽然瞥见了倒伏在那儿的人,他眼皮一跳手就按在了腰间的刀子上。
他一有动作柳士也随即发现了,“陆小姐?”
很快,他们俩就把陆楠抬到了马车里。
看她一身的伤,脸色难看的像要死掉了似得,房星绵也不由得几分同情。
抽出毯子来盖在她身上,就见她眼睫颤抖的呓语,“世子……”
房星绵动作一顿,都想夸她一声‘真痴情’!
燕麟川看到了她那一顿的小动作,掷地有声道:“辰光是你的,谁也抢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