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们的声音连成一片,那真是能活活的把人给压死。
平阳王都觉着脑袋上压着一座山,有道是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莫过如此了。
单单是听着这些声音他都觉着后脊梁发寒,他柴氏当真要就此消亡?
随着黄大人最后一个音落下后,微微暗的天色下有片刻的静谧。
随后便是四下里毫无遮拦的嘘声,更因为没人管百姓们胆子更大,那嘲笑声把平阳王羞得恨不得钻到地底下去。
燕玥也在笑,昳丽姿容笑起来绝艳夺目。
不过笑着笑着他忽的道:“柴善显这个鸠占鹊巢的逆贼,居然还敢说我在谋逆造反?
他本姓庞,祖父庐州清塘人士,至今还活着呢!”
笑呵呵的一言,引得四下震惊。
平阳王反应最大,啥?还有这等秘密?他居然不知道这个秘密!
百姓们也开始更大声的喧哗。
而若仔细看的话在场的人除了平阳王和百姓外,其他的人都十分镇定。
“这……世子,这可不能乱说。哪怕你有雄心壮志,可用如此污蔑之语到时亦是让人诟病。”
平阳王上前来,他震惊的都忘了害怕了。
不过言语之间还是保留了几分,没直白的说燕玥‘你想造反’,而是换成了雄心壮志。
燕玥看着这位略有些苍老的……兄长,“王爷怎知我没有证据?房大人费尽千辛万苦将柴善显那位长寿的祖父都找到了,就在漠州。
当然,即便是人搬出来了王爷也会觉着是我们安排的。那若是先帝临终前有密旨呢?”
平阳王当然知道先帝密旨的事,皇上因为这个像疯魔了一般。
“那先帝的密旨呢?”平阳王不信燕玥,不信柴善显,但他信先帝。
燕玥看向房渊。
其他人的视线也都看向他。
房渊持稳如常,“先帝临终前召我面谈,的确将密旨交给了我。先帝口谕说,若成王有不轨之行径便将密旨昭告天下。
当日下午先帝便驾崩西去了,我因为惧怕家中老小受牵连,如同懦夫一般藏起了密旨。
我房渊愧对先帝信任,也愧对先太子提携。
今日当众人当天下立下誓言,为皇室正统、先太子血脉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话落,他便直接朝着燕玥跪了下去。
管琼立即跟随,陆良思和他的义子一圈的府兵毫不迟疑的跪地俯首。
黄示昌慢了一步,也跪了。
独留平阳王和一圈儿的百姓处于吃惊状态。
这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了,房渊口中的皇室正统、先太子血脉就是燕玥啊!
平阳王的胡须都在抖,半晌后干巴巴又着急的开口道:“房大人,先帝密旨呢?拿出来啊!”
他不管,他要看先帝的密旨才会相信。
“密旨在这儿!”
甜甜的女声穿过密密麻麻围观的百姓传了过来。
众人立即扭头看过去,只见浩浩荡荡的一行车马被堵在人群后。
当先是一个披着茶色披风的俏丽女郎,梳着双螺髻甜美纯真。
说话的正是她。
燕玥的眼睛在那瞬间便亮了起来,笑意染上凤眸深处,他转身举步就朝她走了过去。
百姓自动的给让开,瞧着燕玥快步而至。
在马儿旁停下微微仰脸看她,“房二小姐的马术原来这样好。”
她眉梢一扬略有傲色,“那是,比我阿兄好百倍。”
忍俊不禁,他抬手抓住马缰,“这里人多,我给你牵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