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叫喊随着包德威出了院门很远时才逐渐消失,他慢慢的停下了脚步。
“包将军。”陆良思忽的从前方过来了。
“陆都督。”
包德威调整了一下脸色,拱手道。
陆良思往院子那儿看了一眼,随后叹了口气,拍了拍他手臂。
“我的儿女很多,虽说都不是亲生的但从小养大视如己出。女儿不听话着实是难办,毕竟不是小时候了可以打可以骂,长大了根本不听做父亲的肺腑之言。
走吧,趁着这几日过新年咱们也能歇歇,去喝几杯。”
包德威点点头,谁家有女儿谁懂他此时的心情。
一言难尽!
房星绵没想到包德威这么快就把包浔给关起来了,还以为他得挣扎几天呢。
管琼不由轻叹,“想必他内心很是痛苦,做父母的谁也不想将自己的孩子养成那种脾性。
后悔莫及,却又全无办法。”
房星绵很敏感的察觉到阿娘话里有话,把手里的小兔子花灯放下,她探着脑袋往前小声道:“阿娘,你是说田阿春吗?”
管琼愣了下,随后点点头又摇摇头。
“有这般想法的不是我,是你阿爹。他以前不知内情自然是将她当成了亲生女儿,她愚钝他很是愁苦,想了各种法子教她。
可以说他在她身上花了很多心力,比在你跟阿含身上花费的要多。
谁想到会是那般结果,他甚至有些内疚。”
房星绵皱起小眉头,想了想道:“阿爹的内疚多此一举,田阿春那叫本性难移,她遗传了她的亲生父母,后天再补救也没办法。
阿爹应该对我们兄妹三人内疚,他把心力花费在一头狼身上,对我们三人多不公平?
尤其是阿姐,她都没感受过坐在阿爹膝上手把手教写字,多可怜啊!”
管琼轻轻点头,“你去把刚刚这番话跟你阿爹说一遍去。”
房星绵杏眼睁圆,“阿娘是劝过了阿爹没作用,才想要我去的吧?
我也不是不敢,只是现在年关大家都挺高兴的,我去训斥阿爹一顿惹得他心烦气躁,多不孝啊!”
简而言之,她不去。
管琼笑着摇头,得,她家这小丫头最是贼,于自己不利的事儿绝对不干。
“不过,我觉着我们可以用另外的法子。譬如……我们赶在阿爹回来时把刚刚的事儿再说一遍,让他不经意的听到。
凭借阿爹的心性,他会自我反省的。”
“……”
她这小算计的法子很不错,但管琼一想她是不是从小做过多次这种事儿?
好像还真有,就说她想养阿黄那次。
撒泼打滚儿后自己也没松口,之后就‘不经意’的看到她坐在花池边抹眼泪,可怜兮兮的跟云钗玉桐说她夜里睡觉害怕,总觉着有鬼在院子里晃荡。
就想养条狗放在院子里壮胆,这样她就能睡好觉了。
自己一听可不就松口了,因为自己没有那么多的时间陪着她睡,继而心内也升起许多愧疚来。
看阿娘那意味深长的眼神儿,房星绵弯着眼睛嘻嘻笑了笑,随后找了个借口就跑了。
出来就撞到一身银袍俊美健硕的燕玥。
他一把将她逮住,又看了一眼她身后,“慌慌张张,你做贼去了?”
她则上下的把他打量了一番,“打扮的这么好,你要去亮瞎谁的眼?”
他神秘一笑,微微俯身凑近她,“亮瞎你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