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起来她就觉着浑身上下哪一处都不对。
“我有阿娘,身边还有阿绵,就不劳烦祖母费心了。
您现在应该好好养着才是,要身体硬朗的像咱家的老祖宗那样。”
被提起婆母,老夫人脸色更难看了。
压制了自己一辈子,结果到了自己能做婆母摆威风的时候了,她却来了一招隔代放权,自己又被儿媳压制。
哪怕过去多年,她都死了很久了,每每想起仍旧心头气闷不已。
这刚回家的孙女儿开口便提她,想必是管琼还有阿绵这臭丫头讲得。
同时也算是摆明了态度,这丫头不准备讨好自己。
脸子一下就甩了下来,刚要说难听的话,房星绵忽的道:“祖母,您是不是到了该喝药的时辰了?您体内还有毒呢不宜劳累,阿绵和阿姐就不打扰祖母休息了。”
话落,顶着祖母的瞪视拖着阿姐就走。
不过在走时蓦地瞥见橘香抬头看过来,她那眼神儿……
倒也不是说恶意,有一种探听了别人秘密的小兴奋似得。
没来得及多琢磨,拉着阿姐离开鹿鸣院。
姐妹俩小声的说着祖母的意图,她们都不是房万春所以也根本不会上钩。
“阿玉,阿绵,给你们买了刚刚出炉的金乳酥。”
房星含官服未褪,回府便急急找她们来了。
“阿兄可真是个合格的好阿兄。”房星绵故意怪里怪气的。
“啧,阿兄花钱给你买零嘴儿都换不来你一句真心实意的夸赞?阿玉吃,不给她。”
把精致的竹笼递给房星玉,他这个做阿兄的面上有几分讨好之意。
没错,就是因为在桃花庵他一时间对灵玉身份产生排斥,顺着本心更维护房万春,致使现在阿玉对他也淡淡的。
他也算琢磨透了自己这妹妹,清冷不争不爱言语,但贼记仇。
看了房星含一眼,见他真心实意,房星玉才没什么表情的把竹笼接过。
她能接,他这个做阿兄的就万分高兴了。
可别再记恨他了。
又说了两句话他才离开,房星玉把竹笼盖子打开,里头金乳酥做的像桃花一样奶香十足。
提到房星绵面前,“吃。”
看,她在妹妹面前绝对是个合格的阿姐。
尤其看她吃的粉腮鼓鼓杏眸晶亮,清冷的面上还会浮起淡淡的笑意。
真可爱!
“不把柴喜中意他的事告诉他吗?”
抹掉脸蛋儿上的点心渣儿,房星绵摇了摇头,“柴喜是不怎么讨人喜欢啦。不过她中意阿兄始终是少女怀春,咱们把她的心思透露给她意中人,未免下作了些。
不说。”
房星玉点了点头,认为她此言有理。
英国公府。
月至中空。
沐浴过后水汽未消,燕玥一身白袍坐在廊下,一只手拎着酒壶不时往嘴里倒一口。
凤眸幽沉,月华之光都照不亮那沉沉之色。
轮椅从平缓的游廊下过来,于暗影处停下。
“何时学会了借酒浇愁?”
燕玥把酒壶放下,后背松散的靠着廊柱一边回头看过去,“没法子帮她一把,又瞧见她不情愿无可奈何的样子,心中烦。”
燕麟川周正的脸正经又严肃,“那你带她私奔吧!”
“……”
抬手在自己额头上敲了敲,“爹,您行行好吧。”这时候别玩笑了。
燕麟川身体微微前倾,凹陷的眼窝浮起笑意,“那就只有一个办法了,废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