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房星绵忽的从屏风后出来了。
看到她,柴珩眸子闪了闪,那层戾气忽的消散下去。
他想到了儿时第一次看到她的时候,也是穿着石榴裙像用粉团捏出来的似得。
明媚可爱像个小太阳。
也不知为何,他心头忽的升起一阵钝痛,这么多年来他好像每一步都踏错了。
房星绵可不知他心里头在激荡什么,给管琼一个放心的眼神儿,径直的走到他面前。
“殿下,我有话想跟你说。”
垂眸看着她,他没反对的点了点头。
走出主厅在没人的树下的站定,不远处房星玉隐蔽着藏身做保护。
“绵绵……”
“殿下,听皇后娘娘说想给我们赐婚,你真的想娶我吗?”
“为何不是真的呢?孤一直以为我们一起长大,早已有了心知肚明的默契。”
“殿下就因为这所谓的默契,暗中勾搭房万春,发现我和孔萍交情不错就又对她下手。
你的情意真不值钱,而且让我觉得很恶心。
我情愿儿时就不认识你,也好过现在被恶心的灵魂都脏了。”
“你……”
柴珩哪想到她一张小嘴儿这么毒。
以前她从未在自己面前有过恶言,现在终于见识到了被她厌弃会遭到何等对待。
很生气,恨不得掐住她脖子。
心底里有一块儿又闷疼,那种走错了路遭到报应的疼。
“所以我干脆直接的告诉殿下,我不想嫁给你。
皇后娘娘若非要求旨我们家也没办法,大不了血溅三尺,这点骨气我还是有的。”
她娇俏柔弱,可无论出口的话还是眼睛里坚定的光,都表明了她不畏死。
她跟房万春那种为了活下去可以做任何恬不知耻之事的人,是两个极端。
偏偏柴珩拿捏不住这样的人。
他额角的青筋都蹦起来了,目露凶光,可她依旧不为所动。
一点儿都不怕。
咬紧颊边,他一甩衣袖便走了。
受到这种言语侮辱,他岂还能继续赖在这儿。
柴珩走了,房星绵呼出一口气,跟阿姐跑回主厅。
“阿娘,阿爹去哪儿了?”
管琼面有忧愁,“他去了英国公府。”
这让人意想不到,阿爹怎么会去英国公府?
这么多年来,据房星绵所知阿爹跟英国公没有来往。
但其实他们肯定很熟悉,因为英国公是先太子的左膀右臂好兄弟。
先太子去世后,英国公得知消息赶回京城的路上遇到争夺天下失败的逆贼包围埋伏。
虽是保住了性命,但就此瘫痪直到现在。
而阿爹是先太子少傅,肯定以前走得很近的。
形如鬼府的英国公府,燕麟川坐着轮椅但非常自如轻松的煮茶,倒好了送到这位十多年没见过面的老朋友面前。
“不怪你一直不与我相见,本来我就在层层监视之中,前些年尤甚。
而你有一家子,一着不慎就容易遭遇灭门之祸。
不过缘分这东西说来就来,你家小女儿聪慧伶俐人见人喜,我那儿子等不及要做你家东床了。”
房渊嘴里的热茶险些没喷出来,“我冒险而来不是商讨儿女婚事的。”
再说,他从未想过包办儿女婚事。
自己父亲母亲就是父母之命,一辈子不顺心。
他与管琼则是相识于少年,生了情意才成了婚。
自己的三个儿女他也是希望能够觅得两情相悦之人。
这也是为什么最初他没阻拦阿绵和太子,因为那时能看得出阿绵和太子互相心悦。
但自己教了那么多年的太子是个阳奉阴违的衣冠禽兽,他这才彻底否决阿绵嫁入皇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