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要臣死,臣就得死!”
“你糊涂!身为帝王迫害良臣,你知被天下学子诟病会是什么下场吗?”
“那就让他们都去死!”
“你疯了!”
太后拍桌。
皇上愤然起身一把将桌子掀了。
丽妃巧妙的后退一步没挨着自己的身,仍旧垂首恍似没听到这天底下最尊贵的母子争吵。
太后气的手都在抖,“哀家说不行就是不行。你若心里有气,便将房渊外调一阵子,但不可让他家眷离京。”
皇上胸肺剧烈起伏,但最后并没有反驳太后的话。
拂袖而走。
太后立即示意丽妃跟上去。
丽妃小步随行,虽是看着不吱声不吱气,却没有委屈怯懦之感。
一种异于寻常女子的坚定洒脱。
皇上脚步慢了下来低头看她,看的正好是她垂首的眉眼。
抬手捏住她下巴让她抬头,别说,这清丽端方又勇敢的模样真跟房家大姑娘相似。
“今晚侍寝。”
“是。”
*
原本等着一家挖野菜的下放圣旨呢,哪想到送来的调令却是派房渊即日前往蒲州。
蒲州刺史荣大持现如今在牢里,房渊暂代刺史之职。
房星含这个国子监司业也有了外派的任务,前往清河郡。
那清河郡是崔氏大族之地,名门世族虽不比前朝,但世族傲骨犹在,他这一趟差事也不好做。
房星绵托着下巴连连摇头,心道:离开京城比想象的要难的多啊。
不过老夫人特别高兴,不用去挖野菜了。
同样更高兴的还有橘香,她笑的像要开花了似得。
“祖母,阿爹前往蒲州,虽不算远可也车马劳顿。到了那儿还可能水土不服,不如咱们一家都陪着去吧。”
“不行。”
斩钉截铁的拒绝后,又觉着不符合她牵挂儿孙的性格,补救道:“旨意都说了叫家眷留在京城享福,咱们非要跟着去那不是抗旨吗?
再说你阿爹是去当官儿的,又不是吃苦受罪,你个小孩子家家别瞎操心。”
房星绵算看出来了,祖母最爱的是她自己,其次才是阿爹和阿兄。
至于阿娘、阿姐和自己……完全不在祖母心中。
“不过我听说阿春在流放的路上被太……废太子劫走,后来被皇后给杀了,是真的吗?”
“是真的吧,都那么说。”
老夫人眯起眼睛,“这么说废太子对阿春是真心实意呢。”
“……”
房星绵忍住了白眼儿。
“现如今他已不是太子了,你的婚事可如何是好?都知晓你们曾险些订婚,谁若要娶你真是顶了些压力。
除非那郎君不惧你与皇室之间的牵连,诶,齐王如何?”
“祖母,您是不是忘了之前被劫持的事儿了?皇室的高枝儿那么好攀?
我宁可此生不嫁,都不要再跟皇室扯上关系。”
说起劫持老夫人果然心有余悸,便什么想法儿都没有了。
老老实实待在这府里最安全。
但一看阿绵,不由发愁,还能嫁出去吗?
房星绵本来做好了去挖野菜的准备,遂夜里没睡两个时辰,抓紧了时间抄写孔先生的通史。
现如今只剩下太祖驾崩那数年没写了,可她却写不下去了。
原本孔先生也是不满意写出虚假,她也不想写。
那么就只能指望着真相有重见天日的那一天,她再把真实的续写上。
全部整理好放在竹箱里密封好,背在身上跟阿姐去找孔萍。
走到她住的小巷时停下了脚步,只往巷子里一扫就发现数个各种打扮的人在监视。
这通史若是送到孔萍手里,她必死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