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家这庄子打理的好,除了农田和果园,仓库紧锁想必是放了重要之物吧?”
房星绵在心里骂脏话,脸上笑容依旧,“仓库里的东西可不能拿出来。”
一听这张泰更来劲了,“你看,今日就遭了小贼。里头若是贵重之物更得好好保存,我手下这耆长最擅长防盗,让他去看看帮忙重置一下仓库。”
那肚子可跟临产孕妇媲美的耆长带着衙差就往里走,那架势跟强抢民宅有什么区别?
曹凡拎着刀要上去阻拦。
房星绵看向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必焦急。
管事的拿着钥匙过去给开仓库的门,耆长跟衙差迫不及待,锁的这么严实肯定都是好东西。
大门开了,他们迫不及待的进去,下一刻就一口气的都跑了出来。
张泰连忙迎过去,低声斥责他们慌什么,仓库里放了啥?
耆长扭着头呸呸了两口去晦气,这才说那里头堆满了纸牛纸人,纸糊的豪宅香车宝马,黄纸更是堆了两座小山出来。
都是给死人准备的。
张泰一听都愣了,锁的那么严实居然藏了这种东西?
扭头看向房星绵,小娘子一副天地大孝的模样,还咪咪笑着。
没办法,张泰拿着那根老参走了。
真真是雁过拔毛啊!
曹凡用大白眼儿目送了这群蛀虫,这才过来,“他们这些人最是贪婪,二姑娘搭了一根老参已是赔本了。”
再说,若是叫将军知道了,指不定会斥责自己。
“小鬼难缠,再说我还想保下这四个小贼呢,搭上一些东西是正常的。”说着,她先看了一眼坐在远处的祖母,压低声音道:“那根老参也不是什么千年的,就是人工种植出来的,长得过于白白胖胖才能以假乱真。”
曹凡:……
敢情那老参不止骗了张泰,还把她家老太太给骗了。
走向那四个小贼,他已经被庄子里的伙计们给解开绳子放开了。
每个都瘦骨嶙峋又脏又乱的,头发乱糟糟的好像还有虱子在上头爬。
房星绵不敢走的太近怕虱子爬到自己身上,“你们真是从蒲州逃出来的?”
四个孩子两个较大些,十二三的样子;另两个也就七八岁,又瘦又小。
较大的男孩儿点头,“是的。”
“你们为什么跑出来?家中父母亲人都过世了吗?”
“他们……他们被打死了。官府收缴今年的风雨税,可我们家里都没有钱,就被活活打死了。”
房星绵以为自己听岔了,“什么税?”
“风雨税。”
她觉着自己好像白活了十五年,世上还有这种税的吗?
刮风下雨归老天管,又不是朝廷施雨降风,他们收哪门子税!
“这种税你们蒲州的百姓每年都得交吗?”
“嗯,春天缴风雨税,冬天收雪税。有时候秋天还下雨的话,还得给龙王交税。”
“……”
房星绵转脸看向其他人,每一张脸上都写着大大的不可置信。
蒲州仗着天高皇帝远,都干了些什么丧尽天良的事。
她更担心的是阿爹去了蒲州,若是察觉出这些喝血啖肉似得税收他必然不会坐视不管,他会有危险的。